缘子踌躇满志的神情一下子就僵住了,眼睛一转,“术虎高琪已不足为惧。”
她看向旁处,“这两年金军和蒙古军没少交锋,他也是一身伤病,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养老,而不是继续征战。而且术虎高琪的子侄辈没有特别出色的,难当大任,若是在能许他子侄前程,他才不会再陪扎阿那胡来。”
杨祖春突然想起了什么,“蒙古兵真的如传言那般彪悍?西夏和金国似乎都没在他们手上讨到好处。”
缘子无奈地点了点头,“不是我长他人志气,蒙古人的体格本来就与我们有差距,他们这几年四处征战,体力也练出来了,我也曾近距离见过他们的弓弩,无论是和金军还是宋军想比,都要更重,可见他们的臂力。除了这一点,就是战马,不仅多,而且高大有耐力,这几年他们不断精进技艺,我最后一次和他们交锋时,他们的马鞍马镫看起来比之前的更好了……”
“本就勇猛好斗的人,有了好的器具,再习得谋略,不堪设想啊。”
杨祖春并不觉得缘子说的夸张,他坦然地接受了现实,并发出感叹。
“您怎么突然问这个?”
杨祖春背过身去,“临安密报,有人向官家进言,联合蒙古夹击金国,现在还不知官家怎么决定,我只是在考虑……”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见缘子激动地站了起来,“不行!”
杨祖春回头看向缘子,缘子目光坚定,“灭了金国是报了仇,但是和蒙古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我们又会付出什么代价?难道他们会和你楚河汉界?”
杨祖春过去将她重新按坐下来,“什么时候性子也变急了,我刚才说了官家还没决定嘛。”
“可我担心……”
缘子忽然泄了气,她担心有什么用。
“其实我心里和你想的差不多,蒙古人也是狼子野心,现在四方都是战火,我们难以独善其身,选择可靠的盟友确实可以事半功倍,但若是选不好,还不如不选。”
缘子不置可否,“金国不也是为了缓解压力选择了和西夏和谈,他那都不是腹背受敌,是四面漏风。”
杨祖春笑笑,“你觉得金国和西夏共抗蒙古有几成胜算?”
“我最近只想着能回来,都没关注过北面的战事,说不好……”缘子摇摇头,然后道:“爹,您不在临安,官家会不会被……别人可能想的不那么透彻。”
杨祖春嘴角微微上扬,不过是带着苦涩的,“你也别把朝中的人都当傻子,怎么会有人看不透,不过是别有用心罢了。”
缘子也明白其中深意,她已了解到这次出征前朝中的分歧,大家都是为了利益罢了。
“还有一事,我要同你讲。”
……
将军府的花房中,曾钟娥正对着那盆并蒂莲沉思,天气又要凉了。
“夫人。”雨歌从外面气喘吁吁地进来。
见到了曾钟娥却又不说旁的,圆圆的眼睛就那么盯着她看。
曾钟娥一开始还觉得这丫头怎么了,接着便反应过来,“我前几日让你挑的布料都送来了?”
这回换成雨歌怔忡了,她愣愣的点头。
兰姨在一旁道:“夫人您先回去挑吧,这里由我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