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红军躺炕头发呆,看见进来的人,慢慢的坐起身,“哟,马叔啊,什么风把您这个贵人吹来了?”
“我跟你说几句话,说完就走。”
马科长扫了眼其他年轻人,“你跟我出来说。”
陈红军抄起棉大衣穿上,还带上了帽子,这才出门。
俩人找了个没人的僻静地方,马科长道:“你带话的那个事儿,我办不了。昨天也给京城那边打电话了,让他们自己想办法。他们是派人过来直接动手也好,还是别的,我睁一眼闭一眼当看不见。出了事别找我就行。”
陈红军不吭声,就斜着眼看着马科长。
马科长又道:“我不信你没看见,军车,人家是团长。我特么算个什么东西我跟这边直管的军区团长对着干?到时候你们拍沟子不认账了,老子要一家子顶缸?”
陈红军确定道:“确实是他家亲戚?”
“人家一口一个姑父喊着,还能不是真的?亲戚难道还能乱认?”
说道这里,马科长有点儿心虚。他咳嗽一声道:“真不行,我手底下的人嘴也不严,万一说出去点儿啥,咱们谁都不好受。你回去跟那边好好说一下,实在不行你就帮他们干,我给你开条,其他的不管。”
陈红军脸颊抽搐了两下,“成了,别废话了,一会儿我打电话问问怎么个情况。”
“那就这样,我走了。”
马科长拉了拉围脖,左右看了看,低着头走了出去。
陈红军站在雪地里,一直到身上都冻麻了才往回走,走到屋门口停了下来,片刻后又往前台那边走。
前台那个女的正在打毛衣,见有人来了也只是扫了眼。
“打个电话。”
陈红军道:“有点儿私人事儿说,大姐挪个地儿?”
前台大姐撇了撇嘴,她先扫了眼墙上挂的钟表,这才扭着屁股去到旁边值班的小屋。
陈红军思忖片刻,拿着电话拨号。转接又转接,半天才接到京城,“喂,大哥。”
“红军啊,”那边的声音很是温文尔雅,“怎么这时候打电话给我了?”
陈红军道:“大哥,这边的事出了点儿麻烦。那个姓云的认识这边负责的军区团长,昨天晚上他们开着军车去农场了,今天又开着军车,十分高调的把姓云的接走,估计是送去车站那边了。大哥,我这边……要不要先回去?”
电话那边沉默片刻,“这个事儿再拖下去,估计不太好弄。你在那边,就没有个什么办法?”
陈红军目光有些冷,他抬头盯着屋檐上的冰溜子,“大哥,不是我不办。如今军区团长插手,我直接顶风作案很容易出事的。我觉得云家一时半会不可能平反,您不如压服一下其他人,等风声过了,咱们再想办法。”
那边又沉默了一会儿,“姓马的怎么跟你说的?”
陈红军道:“姓马的胆子小,看见军车都快吓死了。这事儿让他动手估计有些难,但是他说我们可以进去,他给开条,但其他的不管。还说他手底下的人嘴不严,万一出了事他兜不住。”
“特么的!”
电话那边的人也不装斯文了,破口大骂,“有好处的时候一口一个姐夫,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他到躲的安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