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到些府中的风言风语,说大姑娘这几日都将自己关在房门中,甚少见人。有仆妇说大姑娘是被未婚夫婿伤了心,躲在屋中垂泪;也有仆妇说大姑娘心高气傲,如何受得了宁国国府一而再再而三拖延婚期,摆明了是瞧不上她。
顾宁熙起初是不信的,哪知到了月华院中,竟当真发现阿姊面容憔悴,人也瘦了些。
“阿姊。”她担忧地唤她。
顾宁婉吩咐侍女去斟茶,见到妹妹时眸中总归有了些笑意。
“阿姊可是身体不适?”
“没有,昨天晚上做了噩梦,没睡好罢了。”
顾宁熙不知道该如何安慰长姐,当初为定下与宁国公世子的婚事,父亲与沈夫人费了好一番周折,推了不少上门的姻缘。如今与阿姊年岁相仿的京都贵女大多都已出嫁,而阿姊的婚约一拖再拖,京中起了不少议论。
流言大多都对向女方,道是高嫁的姻缘不好攀。京中人不过是见宣平侯府有衰败之向,刻意夸大了两府的门第之差。
而宁国公世子林棋则独善其身,他府上有通房,年过二十五,人皆道他年纪轻轻醉心仕途,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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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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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让宁国公府看在嫁妆的份上,尽早履行婚约。”
但顾宁婉何尝没有气性,她便需要如此委曲求全,才能换来对方践诺吗?
退婚是不可能的,家中绝不会同意。况且她已被拖到了二十二岁,很难再寻到门当户对的姻缘。
顾宁熙都替阿姊生气,有那一百六十八抬的嫁妆,阿姊一个人都能过得很好。
顾宁婉苦笑:“哪里是给我的。若我低嫁,家中根本不会给出这么多陪妆。”
三妹妹的例子犹在眼前,她嫁入淮王府为侧妃不过一年,淮王谋逆兵败,人也疯了。皇后娘娘开恩,带淮王去仁智宫前,允许淮王府的女眷各自归家。若无去处,则可一同去仁智宫。三妹妹大好的青春年华,家中却不愿接回她,急于撇清跟东宫和淮王府的干系,只当没了这个女儿。
顾宁婉都看在眼中,已是进退两难。
顾宁熙与宁国公世子林棋同在朝为官,有过交集,原先对他印象尚可。
他生得仪表堂堂,没想到竟是如此毫无担当之徒,由得自己的未婚妻子受风言风语。
但这些话顾宁熙不忍心在阿姊面前提,怕让阿姊更难受。
她心里气闷得慌,好在有人可以诉说。
翌日在御书房,顾宁熙道:“我看林家的意思,是想为宁国公世子另选高官贵女,以便在仕途上提携他。”
陆憬专注听她说话,十足十的耐心。
顾宁熙道:“宁国公府太不知足,既要勋爵之家的荣耀,又想清贵文臣的名声,一桩婚事哪里能处处都占好。他们有退婚之意,偏生不愿承担退婚的恶名,就用这种拖延的法子。横竖我们侯府只会比国公府更着急,要么拖不过主动退婚,要么继续守着这桩婚约,更陷于被动。”
顾宁熙只是心疼自己的阿姊,对未过门的妻子都这般,她倒想看看那位世子爷的仕途能有多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