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满恭敬回话:“方才先去了学堂,已向先生叩谢。”
林才也低声回道“去过了。”他不但去过了,还得了先生送的顺遂符,他的一只手探入袖中摩挲了一下那张有些泛粗的符篆,耳尖有些泛红。
“回头再备份厚礼。”四婶叮嘱着,眼角笑纹更深了。
说笑间,林暖思忖片刻,正色道:“满哥儿、才哥儿,有件事要你们好生思量。你姐夫可以举荐你们去松阳书院求学,只是太原府山高路远,一年最多回来一两次。如若不去,也可在县学继续求学。是去县学还是书院,需得你们自己拿主意。当然如果你们想要入县衙历练,二姐也可以运作一番。”
这话一出,屋里顿时安静下来。两个少年面面相觑,一时难以决断。
四婶轻轻推了下儿子:“傻孩子,你二姐问话呢。”
大伯母点头道:“这可是关系前程的大事,要好生思量。”
见众人神色凝重,林暖温声道:“不必急着答复,待办完宴席再说。不过——”她目光扫过两个弟弟,“无论去哪求学,都要牢记‘学海无涯苦作舟’。读书之道,贵在持之以恒。”
林满、林才起身郑重行礼:“谨记二姐教诲。”他们心里明白,无论是哪一条路,林暖和陈行宁都需要付出一定的人情,更甚者松阳书院虽远,却是多少学子求之不得的求学圣地,这份厚爱他们得感恩。
林暖大大方方地收了两个弟弟的行礼,抬头示意他们坐下。
林暖忽然想起一事,放下茶盏望向两位长辈:“大伯、四叔,咱们林家的祖宗祠堂,可是与村中共用的?”
“正是,全村都供奉在一处呢。”大伯不假思索地答道,略带疑惑地看向侄女。
林暖原想提议另建祠堂,话到唇边却又转了念头,与村中共奉,倒更显村里宗族和睦,更显林家亲和。她含笑说道:“祠堂可曾翻新?既是这样的喜事,不如趁此机会修缮一番,让先祖也沾沾喜气。”
大伯猛地一拍大腿,眼中放出光来:“哎呦!瞧咱都没想到!这可是天大的好事!祖宗这般庇佑咱们五井村,岂能不好生供奉?你们稍坐,我这就去找成云和全弟商议!”说着便要起身。
林暖连忙说:“大伯今日就在这儿用晚膳吧。”
“好好好!我去去就回……”大伯一面应着,一面已快步向外走去,这位老农此刻步履轻快,仿佛年轻了十岁。
林家宅院里又是一阵欢腾。
这一日的五井村也洋溢着喜庆。
不多时,张成云便着人传遍了两桩大事:三日后办流水席,即刻筹备祠堂翻新!
流水席由林、张、王三家主办,而祠堂修缮则是张家与王家承担大半,其余各户量力出资。
这般安排,连村里几个平日最爱眼红的也挑不出理来——让祖宗住得舒坦些,往后自家子孙说不定也能沾光出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