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月王朝,时间太久了,就跟当年的天穹一样,老了,木了,胳膊腿都僵化了。”
“你想想看,栖月有多少年没出过打下实地的开拓骑士了?新鲜血液上不来!想一刀一剑建功立业的孩子,出不了头!”
“王朝的上面,都是一群老家伙,他们什么都不用干,就是世袭的公爵,侯爵,谁会想打仗呢?”
“所以,遇到战争,他们总是要先交涉,谈判,和平解决!”
“反正丢掉下面一两个领地,甚至一两个公国,对栖月王朝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大事呢?”
“可是父亲!”流川男爵的手重重拍在了地图的上端,发出哗啦一声脆响:“为什么雾月那边就没有这种问题?还在对外发动战争?”
“不,雾月也有,而且比起栖月来,问题更大,那就是披着神棍服的老混蛋,你指望他们能做出什么英明的决策?”
似乎是有些累了,流云伯爵仰头躺在了椅子上,三公子凑过去,轻轻给自己老爹捶着胳膊。
“雾月之所以还在主动对外挑动战争,有两个原因,第一就是他们的外部压力比栖月更小。”
“当年月之联盟反抗天穹帝国的统治,将天穹的势力驱逐到了巨龙之脊以西,这片地域被栖月,雾月领头,大大小小十几个国家瓜分。”
“作为两个带头大哥,是有分工的,栖月王朝坐镇西线,直面天穹帝国的反扑;雾月神庭则镇守东疆,抵御荒原兽潮的侵袭。”
“现在你也看到了,天穹无时无刻不在想着重回大陆中央,可是兽人,自从雾月放弃了白鹿平原,兽人和雾月已经一百多年没打过仗啦。”
“现在,是我们这些夹在中间的小国在承受兽人的劫掠,承受雾月神庭的步步紧逼,还有雾月下面那些贪婪附庸的不断骚扰。”
“栖月呢,一半的主力在西边守着天穹,一半要防着雾月,给我们这些国家的支援,总是姗姗来迟,一点也不奇怪。”
流川捶完一边,又换到了另一边,同时继续追问道:“那……还有一个原因是什么?”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雾月的高层,跟侏儒完全勾结在一起,侏儒已经能深刻的影响到雾月的决策。”
说到侏儒,似乎勾起了流云伯爵某些不好的回忆,声音显得有些尖锐:“那帮踮着脚都够不到我裤裆的家伙,太贪婪了!”
“他们是要把他们所能影响到的每一个区域,都变成他们敲骨吸髓的屠宰场。”
“你信不信?”伯爵猛地睁开眼,目光灼灼地盯着儿子:“我只要在我的领地上,对那群侏儒放开赌场和高利贷的经营权,对面那几个家伙立刻就会收兵,还得乐乐呵呵的请我吃饭!”
流川抬头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那……父亲,领地都已经这样了,为什么……为什么不能那么做呢?”
“别瞎想我的孩子!”云雾领主用手抚了抚流川的头发:“侏儒都是一帮会寄生,会夺舍的家伙,你只要放他们进来,要么你成为他们的一员,要么,就看着他们眼睁睁把你,和你的领地全部吸干。”
“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和不擅长的地方,你不懂政治,就不要掺和这些事情了。”
“这些肮脏的政治斗争,让你大哥他们去操心就好。”
父子二人又絮絮叨叨交谈了好一阵。
营帐内烛火摇曳,映照着伯爵眉宇间化不开的沉重与地图上犬牙交错的战线。
流川默默地轻捶慢敲,从父亲紧绷的手臂,到僵硬的大腿小腿。
直到流云伯爵沉重的鼾声在帐内响起,年轻的男爵才小心翼翼地掖好父亲身上的薄毯,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身影融入营地的阴影中。
回到自己的营帐,一个声音迫不及待的迎了上来:“公子,伯爵大人,同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