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次长了点心眼,把沈某放在普通车上,并未用囚车。
让桂忠扮成普通人,把沈某先带去定州,过青州千万莫入城内。
到定州怕是已到晚间,过了夜一早赶紧赶路回京师。
万万要把沈某人安全送回京。
他已经渐渐意识到,自己正陷入一个看不见的局内。
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拉扯着他。
他却连对手都看不见。
现在,他只想把人犯和账册好好带到京师,怎么处置让皇上看着办。
他自己留下来,建粥棚,把灾民安置好。
之后,等有圣旨归京算完。
他已经身心俱疲了。
……
第二天一早,李嘉从房间出来,先看天,仍然阴沉沉时不时飘上一阵雨丝。
他皱眉来到门外,一院子的官员都在等着。
一见六殿下开门,不顾地上湿滑,全都跪下了。
人数远不止兴州一州之官。
“什么意思?”
不等一旁的兴州县令说话。
地上跪的官儿们哭成一片,“六王救命啊。”
他先一个个扶起跪在地上的官员,生气地说,“不管所求何事,你们这是逼迫本王?”
“大家都是斯文人,不能好好说话吗?”
十几个官员在雨水里冻得脸发青,不知是泪还是水,个个湿得毫无仪态。
“进屋说话吧。”
所有人七嘴八舌说着自己州县之苦,李嘉终于听明白他们的诉求。
让李仁的青州开坝,他开了坝,其他人的州就能把水泄走。
李嘉不说话,一碗接一碗吃茶。
过了许久,直到整个房里静下,他放下茶碗,嘴角带着一撇讥笑,“你们这些人,本王说你们什么好?拿本王当傻子是吗?”
所有人一愣,有些低头,有些尴尬地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