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仍抗命,王师所指,悔之何及!勿谓朕言之不预也……钦此!”
大殿之上,郑骧的声音缓缓落下。
“看来,南边那位是真的急了,”念毕,郑骧轻笑着摇头,道:
“依旧是叔侄恩情为头阵,再是严词呵斥,这道圣旨终是有几分强硬了?”
“殿下,此诏,无非是想占据大义名分,将挑起内战的罪名扣于我等头上,为其后续用兵铺路,南边那位一贯的路数了。”
“毕竟,他好王叔的形象以深入人心。”
赵谌听完,脸上没有任何神色外露,甚至连一丝嘲讽都懒得显露,接过抄本扫了一眼便揉成一团,精准丢进碳火盆里。
而后目光继续看向眼前的‘木图’看向宗泽,道:“继续推演吧……”
宗泽和郑骧对视一眼,也不再将赵构的伎俩放在心上,荆襄他们势在必得!
任何小算计,都没有意义。
赵构自然不会真天真的以为自己的诏书,能劝回赵谌,此时他已命汪伯彦传令了。
淮水之滨,刘浩所部营寨。
赵构的斥责诏书,天下尽知,紧随其后的,是命刘浩部分兵救援荆襄的圣旨。
此时,刘浩军中大帐内,气氛压抑。
众将听闻要去与西军主力,尤其是与曲端那样的悍将厮杀,个个面色难看。
他们虽然同样自诩精锐,可终究是不愿意面对镇戎军。
镇戎军等西军精锐,能把完颜娄室压着打,他们可以吗?
况且,他们也不愿意打内战。
甚至很多人更心向投奔西边的太子,毕竟他们敬重的宗帅都在效忠于太子。
相比于官家的软弱,他们更喜欢太子的刚烈霸道,此刻心里自是一万个不愿意。
“唉……”刘浩环视一众部将,心中一叹,默然良久后,终究还是挥手,屏退了众将,而后摊开桌上的舆图。
作为宗泽麾下一名合格的将才,他自然知道,这次的任务重点,并不是歼灭,而是阻止曲端,给后方抽调援军争取时间。
心中思索间,很快,刘浩便有了打法。部署思路,也渐渐地清晰了起来。
“此战之要,不在歼敌,而在阻敌。”
“正面列阵与曲端对冲,无异于以卵击石,唯有层层设防,方能争取时间……”手指抵在舆图上,缓慢的在荆襄周边篦过。
寻找部署的城池据点。
“如今出发,已然赶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