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荆襄之地乃我朝命脉所在!”说着,汪伯彦深吸一口气,道:
“首先,荆襄地处长江中游,控扼汉水,若被占据,则西军可顺江而下,直逼江淮。”
“届时,我军淮东、淮西防线将腹背受敌,临安门户洞开!”
“其次,荆襄富庶,田畴沃野,粮草丰足,若落入敌手,赵谌便可‘以战养战’,补给无虞,而我军则失一重要粮源。”
“最后,荆襄民心未定,豪强观望,若西军速下此地,必能收拢人心,壮大声势。”
“届时,南方诸州恐生异心,纷纷倒戈,我朝根基动摇啊!如今曲端出兵迅猛,若让其站稳脚跟,再想夺回,难如登天!”
赵构听着听着,面色越来越阴沉。
汪伯彦说的他自然懂,况且很早就明白,他不蠢,他只是想着等一等。
毕竟金人兵力有限,无暇顾及荆襄,而赵谌自己在川陕之地,也没有完全修整好。
在他的设想中,自己有南方富庶之地,只要内部叛乱镇压,南方彻底稳定,再慢慢派兵去接收荆襄之地就够了。
可谁能想到,赵谌小儿会这么快?
荆襄若失,不仅江淮防线土崩瓦解,连这偏安一隅的临安朝廷也将岌岌可危。
一瞬间,他脑海中,好似已经闪过西军铁骑踏破襄阳,直驱江南的景象。
顿时,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
“呼!”强压下心中的惊惧和愤怒,赵构深吸一口气后吐出,目光冷冽,咬牙切齿:“朕,绝不会让他占据荆襄,绝不!”
“无论如何,也要把曲端给挡回去!”
“这一次,必须出兵,朕容忍赵谌小儿已经太久,太多了,这次,朕不忍了!”
这一次,赵构是真的应激了,这事此刻在他心里,已经不下于一场国战级危机了。
再加上此前连番在赵谌跟前吃瘪,被羞辱,还有那几乎注定了,要被钉在悠悠青史之上的,那“完颜构”之名!
终于,心底压抑已久的怒火,藏不住了!这一次,有了出兵的理由,他不忍了。
不论如何,他都要让那赵谌小儿知道,自己不是好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