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株连?”
谢定定神看向刘氏。
刘氏被这眼神看得一骇,磕巴着,“我、我……也是听说?”
谢定一字一顿,“那就请叔母入内稍坐,好好同侄儿说说这个‘听说’。”
刘氏:“……”
被那冷冰冰不像是看活人的眼神一扫,刘氏从脚底板直直凉到了脑门。她哪里还敢有半点隐瞒,刚一入内,就哆哆嗦嗦、竹筒倒豆子似的地把那些时日听闻的流言全都交代了。
末了还不忘把自个儿摘出去。
“都是你叔父打听的,他那个人好交际,很有些个不着五六的朋友,谁也不知道消息真假。”眼见这谢定脸色愈发沉郁,刘氏忙不迭地改口,“……浑说的!都是浑说的!你最像你父亲,哪里是会降敌的人?外面沸沸扬扬的,家里也没有士卒上门,都是些危言耸听的谣传。”
……
等到送走了刘氏,谢定转向谢兰君,“你有什么要同我说的?”
谢兰君沉默。
“你该知道,这事瞒不过去。我可以去问平叔,问李校尉……在朝中闹得这么大的事,我不可能一直被瞒在鼓里。”
谢兰君:“……”
谢定恍然,“是她让你这么干的?”
他没有说出那个“她”是谁,但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谢兰君终于轻点了一下头,将那些时日的经历一一说了。
“……岑姐姐入宫跪求陛下,但那时朝中都在为家里求情,岑姐姐不敢再继续叩求,只能想别的法子。后来洮中都尉截断军粮的消息传来,兄长又一直没有消息,我们都以为……在之后就是大胜的消息传来,我和岑姐姐都很高兴,但岑姐姐说,此时不必告诉你。”
“所以你们便都瞒着我?”
“兄长!”
谢兰君看出了谢定神色不对,想要阻拦,谢定却抬手止住了她,“兰君,你不该帮她的。”
*
另一边,岑篱又见到了李妢。
御史中丞私铸钱币的案子还得再查下去,但是中毒而亡的事却因为管事的招认告一段落,吕掌柜和吕小郎君都被放了回来。
岑篱路过西市的时候还特意掀开马车看了眼,吕家的工坊铺子重又开了门,门口热闹得很。
按理说这是件好事,但岑篱见到李妢的时候,后者却不见展颜。
还是岑篱主动提起来,“上次的事,大娘子可问了?”
李妢:“……”
这可不是有好结果的样子。
岑篱猜测可能是那吕小郎君的答案不如人意,正准备出言安慰,却听李妢开口,“我没再去西市了。”
岑篱讶然:“为何?”
“吕家在西市的铺子开了好些年,虽也有生意上的刁难,但也一直平平安安没出什么事,可刚和我扯上关系,吕掌柜和吕郎君便都入了狱……”李妢勉强往上扯了下唇角,“兴许我真的有些冤孽在身上,还是莫要离他们太近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