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你一定要帮我!”
漫长的呆愕、迷茫之后,卫子夫终于还是强压下胸中惊惧,强迫自己短暂的冷静了下来。
只是这一副如临大敌的架势,饶是卫青已经入宫一段时间,练出了一些养气功夫,也还是被吓得魂不守舍。
“阿姊,何以至此?”
“陛下圣眷,于阿姊、于我家,当是百利而无一害?”
“怎阿姊,却做这般惊惧交加之态?”
卫青同样半带惊惧,半带疑惑地询问,却并没有将卫子夫勉强厘清的思路打乱。
只见卫子夫深吸一口气,深深凝望向弟弟卫青的目光深处;
良久,才语颤着挤出一句:“阿青出入宫讳,当是有机会见到椒房的。”
“就算不能会皇后当面,也总能托人,给皇后带句话?”
极力平复着情绪,极力维持着语调的尽可能平缓,发出如是一问;
待弟弟卫青疑惑不减分毫的点下头,卫子夫才终道:“替我给皇后带句话。”
“——便说,罪婢卫子夫,无意得了不该得到的东西。”
“失了为奴、为婢的规矩;”
“卫子夫,任凭皇后发落……”
···
用尽浑身的力气,讲这句话说出口,卫子夫又是颤抖着深吸一口气,久久不能从惊惧交加的情绪波动中缓过神。
而在听闻姐姐卫子夫这番告罪之语后,卫青面上先前带着的疑惑不解,也渐渐变成了一抹若有所思的了然。
“阿姊的意思……”
“皇后?”
便见卫子夫微微点下头,又颤抖着睫毛轻咽了口唾沫。
“皇后自幼生长于侯府,虽比我年长些,但也是我看着长大、成人;”
“虽说皇后的性子,相比起侯府其他的女人温善些、贤淑些,但毕竟也是侯府嫡女。”
“真到了有人要同皇后争宠——尤其还是在皇后不曾承恩时,就开始与椒房争辉的时候,皇后再怎般贤良温淑,也终究不是寻常农户家中的愚妇。”
“——凡权贵之家,便绝无等闲之辈。”
“皇后,也绝非好相与的……”
···
“若不趁现在——趁陛下还没把我接近宫,就抢先向皇后表明忠心,真到了宫中,那可就真真是不死不休……”
“我,斗不过皇后的。”
“我母子、兄弟,也万万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