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也恰恰是郅都百思不得其解,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的点。
——都已经这样了!
眼瞅着战争结束之后,就要大祸临头了!
程不识怎么一点都不担心自己,反倒依旧在担心战局、在担心河套战场的进展?
难道战时的程不识,真的投入到了这种地步——投入到了只顾国家得失,却丝毫顾不上个人荣辱,乃至身家性命的程度?
又或者……
“又或者……”
“又或者在程将军看来,相比起国家之得失,个人之荣辱,根本就不值一提。”
“甚至于,为了苟利国家,程将军愿意牺牲自己的荣辱、家族的兴衰,乃至于……”
“身家、性命?”
带着这样的疑惑,郅都也会到了自己的军帐之中,陷入了长达数日的沉思之中。
这个问题的答案,直到很多年后,才会被郅都所参悟。
只是那时,郅都却怎么都回不到这一天了。
这一年秋天,马邑战鼓轰鸣,马蹄震天,却根本没有打起几场像样的仗;
程不识无赫赫之功,先是守马邑,后又弃马邑,于马邑以南百五十里、赵长城缺口以南扎营驻防;
这一年秋天,郅都迎来了自己的军事生涯首秀。
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
一代名将,也随着命运齿轮的转动,而冉冉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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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邑,大抵就是如此了。”
“——程不识,真大将也。”
“有如此魄力,却依旧没能留住军臣的单于庭主力”
“时也,命也。”
长安城,未央宫宣室殿。
看着面前御案上,那一卷卷整齐堆起的军报,刘荣只如是发出一声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