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时的她,瞧着边骂骂咧咧边从来村子里的卖货郎处给孩子买糖葫芦的母亲,连幻想糖葫芦是何种味道都不敢。
可今夜,她也尝到了糖葫芦的味道。就像梦一般,这几日都似半梦半醒。
这样的日子还能继续多久?
她不知道。
但她知道,自己已经可悲地、无法控制地……
贪恋她人生中吃到的这唯一一点甜了。
……
天杀的!
又要起床上班!!!
付见煦控制不住地在心里骂爹。
她慢吞吞地套上衣服,动作僵硬得像被生活抽干了灵魂。胳膊又酸又沉,这几天搬米袋搬得肌肉发紧,稍微抬一下都隐隐作痛。
没事的付见煦,没事的,搬上个把月你就习惯了——
习惯个屁!
这种日子,别说一个月,就算再过一年她也适应不了。
好不容易熬到午休,她恶狠狠地把最后一袋米甩上推车,抬手抹了把汗,又绷着一张脸摸出调料准备做鱼。
至少还有美食能拯救这糟糕的一天。
今日做蒜香鱼,她出门前特地揣了一个蒜,估摸着够四个人的量。
“欸,今儿个这鱼怎么这么肥?”郝红稀奇地围到刚领完鱼的周大丫身边。
“工头老胡今儿也要吃付妹子做的鱼,可不给自己挑条肥的?”周大丫压低声音。
油是金贵东西,平日里谁家都舍不得多用。付见煦出了手艺又带了调料,周大丫日日背着锅来上工,郝红便从家里捎了一小罐油来,递过去时还心疼得直咂嘴。
但当蒜在油里窜出香味时——
不就是油吗!用!用的就是油!
旁边几个女工正就着清水煮鱼,闻着味儿忍不住伸脖子。有人打趣道:“大红啊,上工还带油,讲究人呐!”
一天的劳作已经很累,她们平日图省事,三五人凑个小锅,随便煮煮填饱肚子就成。
可今日,清水里浮着的鱼块突然就没了滋味——
边上一锅蒜香味儿混合着鱼的鲜香,简直香得霸道,更别提周大丫与郝红那沉醉的吃法。
“咕咚——”不知是谁咽了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