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他若不答应,她便不会留他。
说罢,不等男人的回复,云凝便扭身出了房间。
……
日头西沉时,云凝正俯身拾捡白日晾晒在架子上的药草,外头忽然传来一阵吵嚷声。
“砰!砰!砰!”
紧接着,陈旧的院门便传来被敲击的震颤声。
“谁呀,不要敲了!”云凝正要起身去开门,“轰!”一声,木门就被人自外面一脚踹开,门轴断裂的木屑四处飞溅。
紧接着,七八个身披黑甲的兵丁便闯入院中,兵丁之后,刘媒婆扭着肥硕身躯走到前头,染着蔻丹的手指直戳着云凝:“军爷,这就是云凝。”
云凝被这莫名的阵仗吓了一跳,双手一松,怀里晒干的草药簌簌掉落地上。
为首的官兵队正按着刀柄踏前一步,一双铁护腕在夕照下泛着冷光,刀刃出窍半分,好似只要云凝一个不配合,便要身首异处。
“你是云凝?”
“是……”云凝颤声应是。
“今日晨间,你可曾在回春堂购得一些血竭、白及?”
“……是。”
“作何用途?”
“我……”云凝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惊慌,解释道,“前几日,阿弟今宵与人斗殴受了些皮外伤,家中止血化瘀的伤药见了底,今晨我才去镇上买了些收敛止血、消肿生肌的药草。”
云凝说着,怕官兵不信,一把扯过身前的刘媒婆,道:“今宵受伤之事,刘媒婆也知晓,不信官爷可以问问她。”
那为首队正扭头看向刘媒婆,刘媒婆挠了挠头,谄笑说:“倒是有这一出。”
正巧在此时,门外传来少年清亮的呼喊声:“二姐,我回来了!”
祝今宵赤着精瘦的上身跨过破门,小麦色的脊背上缠着几块染血的麻布,肩头还扛着半人高的柴捆。
进门瞧见家中这般阵仗,他愣了愣,连忙丢开柴捆,两步蹦到云凝身侧,问道:“怎么回事,二姐,出什么事了?”
云凝瞧见他这副模样就来气,胳膊肘轻戳了他一下,压低声音:“让你这两日老实待在家里,怎又摸出去拾柴了!”
祝今宵摸了摸鼻子,嘟囔道:“我都好差不多了……”
队正目光扫过祝今宵肋下青紫的淤伤,鼻腔里哼了一声,没有说话,似是信了云凝方才的说辞。
他收刀入鞘,顿了一顿,又对着云凝、刘媒婆一同问道:“近日你们有没有见过打眼一看便知是外乡的人,且受了伤、官话说的极好的?”
“不曾不曾。”队正此话一出,刘媒婆便连连摇头撇清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