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舒以宁离开前,季如云破天荒与她单独交代了一句:“商聿行为人正派,你年纪不小了,差不多收一收拈花惹草的性子。”
舒以宁望着不远处正与莫老爷子畅快交谈的商聿行,心想,商聿行得了莫老爷子的喜欢,倒是连带着她都能沾上一点光了。
舒以宁知道商家在太平山的半山别墅区有置业,但此番商聿行似乎并没有带她过去住的意思。他们住丽思卡尔顿117层,从客厅落地窗往外俯瞰整个维港夜景。
琉璃夜色,纸醉金迷,杯盏间都盛着流动的星光。
舒以宁靠在商聿行怀里,问他:“商聿行,你看过维港的烟花吗?”
“本科阶段和陈印嘉他们来看过。”商聿行抿了一口威士忌,杯口微微往前,贴着她的脸:“你呢?”
“当然,但没住丽思,在中环海滨那边看的。”
“和谁?”男人仿佛很自然地提问。
舒以宁喉头一顿,脑海中不合时宜地想起一个名字。
她自然还没傻到在这个时候煞风景。
“不能说?”他又问了一遍。
岩石杯杯口凉凉的,贴在她温热的脸颊上,莫名生出几分躁动来。
舒以宁伸开手臂环住他的脖颈,笑道:“我想和你。那今年跨年,你陪我再来一趟香港,看维港的烟花好不好?商聿行?”
“明年再来。”商聿行神色淡淡。
这一晚,他们做到很晚,在维港的辉煌灯火里,在九龙的金箔夜色中。
十一月下旬发生了两件大事,第一件事是舒住举行三季度业绩发布会,OCC(入住率)达到83。6%,复合增长率达到了2。5%;第二件事情,是邢南分手了。
起初是舒以宁与许夏天去R&F玩的时候,看见邢南在晦明不暗的灯光里框着卡座上一女孩调情。她本以为那是他那小女朋友,走近了才发现并不是萧殊恬。
过了两天,她陪下了班的商聿行到邢南这喝酒,刻意提起:“有一阵没看见殊恬了。”
邢南脸上依旧挂着混不吝的笑容,单手箍起岩石杯将杯中的加冰威士忌饮尽,轻飘飘地回道:“分了呗。”
舒以宁心里头不是没有过这个猜测,如今分手的话从他口里出来,她不由问道:“怎么回事?”
邢南摆摆手,跟个没事人似的,笑着看她:“哎呀,激情退却了,有啥可奇怪的?”
他摆明了不想多谈,舒以宁也就没有再问。
本质上她与邢南属于同一类型的人,享受荷尔蒙分泌的当下,没必要纠结是非对错。只要没有出轨、没有脚踏两条船,其他的,都是你情我愿。
楚江野今天也在,笑骂了一句“人渣”。
邢南点上雪茄,夹在指间吸了一口,靠在卡座里大大咧咧地笑:“怎么就人渣了?以宁,你给评评理,我这算人渣吗?”
舒以宁笑笑,说了心里话:“当然不算,每个人看待这个世界的角度不同,游戏人间也没有什么不好。”
听见这话,楚江野正要拿酒喝的手一顿,看了她一眼。
舒以宁说完这句话,转过头去看坐在她身侧的商聿行,意有所指地揶揄道:“不像有的人,天天正经得跟个假人似的,哪哪都要完美。”
商聿行看着她,唇角若有似无地勾了勾。
目光沉静而深邃,如同夜色下的深海。
场子里演奏着慵懒的爵士乐,低音贝斯带着浓厚的质感,低沉的共鸣让脉搏都跟着轻轻摇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