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
桌子底下,刘淩的手指又狠狠捅了捅刘澜的大腿。刘澜无奈地叹了口气,慢条斯理地摸出自己的车钥匙。那造型独特的“欢庆女神”立标钥匙扣低调而奢华,车钥匙上是一个简简单单重影交叠的“r”——他今天开的劳斯莱斯幻影。他随意地将钥匙往桌上一放,动作轻描淡写,仿佛放下的只是一枚硬币。
凤凰男的脸“唰”地一下涨得通红,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刚才的气势荡然无存。
就在这时,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打破了僵局。凤凰男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接起电话。只听他对着话筒嗯嗯啊啊了两句,忽然拔高音量,故意让整个咖啡馆的人都能听见:“什么?才两百万的项目也来问我?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以后低于五百万的别来烦我!”他气势汹汹地吼完,将他那最新款的艾奉手机摔在桌面上。做完这一切,他挺直腰板,像只终于梳理好尾巴毛的雄孔雀,得意洋洋地看向刘澜,试图挽回颜面。
刘澜感受到妹妹在桌下愈发用力的“催促”,为了避免再遭“毒脚”,他微微倾身,用一种极其真诚、甚至带着点困惑和求知欲的语气,小心翼翼地问道:“两百万……贵公司这是在给员工发季度零花钱吗?这预算有点少吧?”
“噗——咳咳咳!”李峖莳再也忍不住,一口水呛在喉咙里,憋得满脸通红,肩膀剧烈地抖动起来。
凤凰男脸上的得意瞬间龟裂,被赤裸裸的羞辱和恼恨取代。他一张脸憋得紫红,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最终,他猛地抓起桌上的车钥匙和手机,像只斗败了的公鸡,连场面话都顾不上说,转身就走,差点带倒身后的椅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哥!你太厉害了!!”刘淩爆发出一阵清脆又肆无忌惮的大笑,眼泪都快笑出来了。她第一次发现自家哥哥还有这么“天然黑”的一面。
刘澜一脸无辜地摊了摊手,语气带着点无奈:“我说的是实话啊。哪有两百万的项目啊……这数目不就是咱家偶尔给核心团队发的项目奖金或者员工福利嘛……”他这云淡风轻的“凡尔赛”,让李峖莳笑得更加直不起腰。
好一阵笑闹过后,李峖莳紧绷的身体才彻底松懈下来。刚才强撑的力气仿佛被抽空,随之涌上的是深深的疲惫,以及对眼前这对兄妹难以言喻的感激,还有一丝因这场闹剧带来的窘迫。她深吸一口气,看着刘澜和刘淩,声音带着点沙哑:“……谢谢你们。”
“小事。”刘澜永远是一副贵公子的从容,“不过,”他将目光投向刘淩,“我什么时候成李小姐的相亲对象了?”
李峖莳也好奇的看向刘淩:“我也想知道。”
刘淩笑眯眯看着李峖莳:“我就是看那人不顺眼,这不是正好给你出口气嘛。”然后又问她,“倒是你,怎么突然跑来相亲了?我和哥刚才是要去巡视家里的珠宝店,路过这里正好看见你……”刘淩的眼神带着意外,上下打量了一下李峖莳那套料子貌似还挺高档、设计却像乡村婚礼女司仪的粉裙子,“穿成这样瞪着那男的——这不是你自己想穿的吧?”
李峖莳的脸瞬间烧了起来,恨不能立刻原地消失。这身母亲硬塞给她的“战袍”,用来膈应相亲对象时还带着点破罐破摔的痛快,此刻被刘淩干净清亮的眼神一扫,只剩下无处遁形的尴尬和土气。“别提了。”她声音闷闷的,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刘淩端起水杯递到她手里,“别着急,慢慢说。看看我和我哥有没有什么能帮你的。”
李峖莳深吸一口气,将母亲绝食相逼、家庭施加的巨大压力以及自己不得不妥协的困境,低声快速地讲述了一遍。那份强撑的倔强下,是深深的疲惫和无助。
刘淩听后沉默片刻,突然说了句:“我知道怎么办了!”她倏地转头,目光灼灼地锁定了身旁的刘澜,那眼神亮得惊人,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刘澜被妹妹看得后背一凉,一种极其不妙的预感油然而生:“嗯?”他尾音上扬,带着警惕。
“哥!”刘淩凑近他,声音不大却斩钉截铁,“你假装一下峖莳的男朋友呗!”
刘淩第二次说出惊人之语。李峖莳差点被唾沫呛了,连刘澜也皱起了眉,显然觉得妹妹这个提议太离谱。
“哥!”刘淩拉着刘澜的手臂,“你必须得帮峖莳!”她一边说,一边朝李峖莳使眼色。
李峖莳看着刘淩的眼神,想到母亲憔悴的样子,拒绝的话堵在喉咙里——可这似乎是目前唯一能让母亲安心、暂时摆脱催婚的办法。
刘澜看着被李峖莳救过一命的心肝宝妹,又看看满脸挣扎的李峖莳,暗自思付了半晌:其实李峖莳的救命之恩是其一,更重要的是,妹妹对这个朋友的在意,远超他的预料——为了她,居然连自己亲哥都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