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那人抬手捂颈,只来得及喊了一声,脖颈就整个一歪,几乎折断,血喷洒如泉,顷刻毙命。
黑衣之人一手慢慢撑于地,另一手一把拔出了插进那人颈中的麟霜剑。
赫连绮之愣了一下,还未回神即被另两名羌侍抓起飞退。
黑衣人是握着剑身去刺身边之人的,所以亦满手是血。
只是他如感觉不到痛楚一般,手握剑身同时撑地,就这样缓缓爬起了身。
被带着飞身已远。赫连绮之睁目瞪视于他,双瞳如临敌的饿猫一般圆亮凶恶。语声同时寒凛、阴沉至极:“毒……竟……解了……?”
云萧抬眸回望于他,极安静。
下时他还未动,架回赫连绮之的那两名羌侍眸光极一凛,赶在他动作之前飞身上前直攻向黑衣人。
他的毒,真的解了?
赫连绮之冷冷地看着远处的黑衣人。
那可是霜夜寒花的毒……
左臂伤重,右肩几废,血流已久,黑衣之人周身应是再无余力了。非是这武功高强的二侍对手。
故寒刃临近,他并未多动。
只把麟霜剑往身后一送。
“住手——”厉喝乍起,阴鸷森寒。
黑衣之人与两名脸覆面具的羌侍都于电光火石之间强止了手中寒刃。
云萧手中麟霜剑剑尖抵在了他身后被制、仍不可动的弋仲颈间,血痕映于剑尖。
两名羌侍一人执刀、一人执钺亦停在黑衣人头顶、侧腹。
赫连绮之胸口剧烈起伏了一下,而后直视黑衣之人良久,语声冷极:“如果我不命他们住手,你方才便要身首异处了……”
黑衣之人吐出了嘴里一口被赫连绮之碾踩之时沾入口中的泥沙,再望赫连绮之,眼神竟出奇地平*静:“你出来,不就是为了保住他的性命么?”
赫连绮之神色一震,眉间片刻深拧。
有感面前之人周身气势已变,与此前截然不同。绝非错觉。
“云萧?”赫连绮之眼珠转动之余唤了一声。
黑衣人握着手中的剑绕过了弋仲的颈,慢慢踱至弋仲身后,再次挟持住了弋仲。“你还能再说出我其他秘密么?若能,今日可一并说了。”
手下一滑,弋仲颈侧当即被割开一道血口,虽不深,但观之亦可让人心头一紧。
云萧语声平静道:“若不能,我扳回三指之内,你仍不撤兵,我便再予他一剑。”
言罢,未执剑的那只手竖起三指,慢慢往下扳回了一指。
“一。”
云萧执剑依颈,平静的眸光里满是无动于衷的冷漠和清醒,微微露出了一点笑意。
即便衣发染血、脸覆尘沙血垢,眼前黑衣之人扬唇一笑间仍美得惑人心弦,如雨打海棠花、血染美人图。
赫连绮之陡见他剑下往血口一磨,弋仲颈侧已然血涌,眸色瞬间寒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