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指间微微蜷起,只道:“……他至少有七日不曾休憩了。”
空茫的双目愣愣地望着前方,女子静坐于榻上,一时宁声。久未言语。
随后垂目对着男子所在,手无意识间伸出,落在了梅疏影额上。
“阁主……”不知为何就唤了一声,端木目中茫然而怔忡,久久,又是垂目静“望”。
只是目无点光,除了无尽的黑暗目中终归什么也望不见。
白衣的人一时怔住。
指尖停滞久时。
而后附指于他脸上,慢慢顺着他的眉宇描摩了一遍。
是……这样。
她不觉轻喃了一声,而后心口一窒,竟愣住了。
恍恍然不知所谓……
也不知自己双耳之上无意识间染上了些许绯色。
幸得下一刻,阿紫蹦蹦跳跳地行来,于门外高声嚷道:“师父您好些了吗?马上卯时了记得入定哦!”
端木若华立时回了神,面色又复沉静,垂目于房中低声应道:“嗯……”
后至辰时,虞韵致送来早膳,看见沉睡榻上的梅疏影愣了愣。
端木面上比之前一日明显多了两分人色,此时已坐入木轮椅中,有感虞韵致声息微窒,应*是由于梅疏影之故。
白衣的人束手而坐,便道:“……梅阁主是因力竭而昏沉,轻易难醒……此间客房便让于他罢。”
虞韵致又看了榻上男子一眼,而后低头道:“如此我将先生的衣物搬去梅阁主先前歇的屋里。”
端木点了点头。
火矢惧雨,雨天必不会落进堡中。
端木若华与阿紫、虞韵致寻堡中江湖中人思议,所得皆是只可固守,只因堡中伤者众,实不可与毒堡外层层围守、数以千计的重兵相抗。
端木若华点头之际,沉吟道:“如此待朝廷驰援,并非不可,但要多一线生机,还需再思生路。”
虞韵致想到什么,看了一眼身侧紫衣人儿,而后凝声道:“毒堡地下的血池,可流通至毒堡外所围的赤影河,河中之水便是因为沾染了血池中的毒血而混浊剧毒,若我等能不惧池水中的剧毒……”
端木接道:“或可沿地下血池,悄然潜出毒堡。”
虞韵致点头。
阿紫当即道:“我不怕毒!我可以先去探探路!”
端木知道不假,点头而允,同时道:“只阿紫一人不惧池中之毒,池中之路仍非我等生路。”
有人看着白衣人便道:“若先生能解毒,我等也不惧潜入毒水!”
端木若华摇了摇头,听着屋外的雨声道:“血池之毒,轻易难解,与其费时解毒再入毒血,不如试看能否将池中毒血引流至别处,再入水道。”
虞韵致当即眼中一亮:“正值大雨,如此即便堡外赤影河中的水有何异样,围守的士兵也难轻易察觉。”
端木若华点了下头,而后道:“为免水道中仍有余毒,可取少许池中毒血,予我和阿紫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