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量长,这件披风于她来说过于宽大,长长的一截儿被拖在地上,也拖染了一长溜明显的水渍。
“带她去换件衣裳。”男人移开了视线。
“是。”楚一心稍微侧过头,眼神却并未直视身后的女郎,“姑娘跟我来吧。”
他领着姜灼璎进了正房,接着又寻了一叠衣物给她:“这院儿内并无女子的衣裳,这一身是新做的,姑娘将就将就?”
姜灼璎立即颔首,朝他感激地笑了笑:“多谢楚公公。”
楚一心又嘱咐几句,这就掠过她往外走,还贴心地替她带上了门。
姜灼璎这才上手摸了摸置于桌面的烟色袍子,料子及颜色皆极为低调。
她提起袍子试着比划,这长度,应当是二皇子本人的衣袍。
紧贴着身子的布料黏黏糊糊,极度不适。
她立即将身上原本的衣裙换下,又穿上了这一身明显宽大的男装。
楚一心还为她准备了另一件干燥的披风,她也将之穿戴好,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天色已晚,想来她今日是暂且留下了。
也不知楚公公会将她安排在哪一间房歇息?
姜灼璎蹑着步子出了房门,心里还在演练着待会儿谢恩的语气……
高大身影依旧站在陶缸侧面,想来是还在观察缸中的灼灼,楚一心则站在他的身后提着油灯。
姜灼璎捏着披风的边缘,慢慢吞吞移动到陶缸的前侧,继而弯下身子:“奴婢已经换过衣裳了,多谢殿下,多谢楚公公。”
她微垂着眸,眼神则盯着陶缸里的赤鲤一动不动。
不是说二皇子偏好柔弱乖巧的女子?
她今日可是极尽乖巧柔弱,又温柔可人。
“你是如何得知这池水有问题?”清寒的嗓音响彻头顶。
姜灼璎一怔,立即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脱口而出:“回禀殿下,奴婢自幼便学着养鲤,这赤鲤的一举一动皆有所因。”
“方才灼灼的举动便是想要逃离这方池水,若是殿下有所疑虑,尽可派人一查。”
这话音才落,院门口便传来了响动。
是余季将王大夫请了来,人一来,前者又马不停蹄地离开。
姜灼璎悄悄打量着那位王大夫,确认这就是她之前从缸中醒来时,见过的那位从宫里来的兽医。
也是诚惶诚恐地收下了二皇子玉佩的那位,王大夫。
祁凡当即命他彻查一番池水,务必找出灼灼突然发狂的缘由。
姜灼璎则噤声站在一侧,说来她有些犯困了。
再如何她也算是大病初愈,方才又折腾了这一番,身上还穿着湿漉漉的小衣。
她想躺下歇息了。
就当她发着呆出神之际,耳旁又忽地响起男人的吩咐声:“着人将她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