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素骨惨淡的笑了笑,“只要能跟着师父就好,”
师父还想说点什么,却只是静默了,许久道“为师不想束缚骨儿,却甘愿被骨儿束缚着,”
素骨一愣,不明白师父为何突然这样说,“师父我不懂,”
师父一笑,还是那般轻轻浅浅,“为师的心思怕是你也猜到了几分,可如今,我想给骨儿自由,想让骨儿活的自由自在,”
为何世间事,求之,不得,不想要了,却偏偏跑过來,
“自由,”素骨轻声的重复着这两个字,“那师父呢,想过自由么,”
“有骨儿在身边,为师已经是大自在了,大自在天,更在心,”
“嗯,”素骨只是点了点头,“那就好,呵呵,”
沉默,让悲伤变得无懈可击,
悲伤深处,空无一物,
素骨经常有这种空洞感,就像从万丈崖边坠落,
师父沒再说什么,他亦然,
直到黎明破晓,他与师父道了安,黯然离去,
原本该有的震惊,迷惑,似乎都不重要了,他心里只有这一个事实,
我们以为我们会理智,会分析局面,会层层捋顺,其实我们什么也做不到,所有的痛苦,不堪,纷乱,残破,都抵不过心底那抹燃烧的歇斯底里的绝望,
一叶障目般什么也看不到了,死咬着一缕执妄不放,哪怕血肉模糊,
素骨的灵魂深处亦然道道血痕,但他沒有写在脸上,他行尸走肉般的继续着生活,继续去给师父请安,继续做着他该做的事,就好像,什么都忘了,
但有些东西,掉在地上就再也拾不起來了,
夜梵宫又恢复了平静,死气沉沉,
琴重华每日照旧去深潭静修,眼底也是空茫一片,
他开始极度厌弃自己,谁也不见,苏裴几次來请求给他号脉,都被他拒之门外,
他时而会望着天空发呆,想,自己这二十七年,
从开始到现在,留在手中的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