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上天听到了这份祷告,当颈间再一次收紧时,那扇破败不堪的铁皮门突然人被踹翻在地,一道利落的身影逆着光线闯入,一拳,把正在施暴的男生打翻在地。
“操——”严浩没防备。
两人立刻扭打起来。
从痛苦中脱离出来的但尔晨,顺着墙壁滑落,跪坐在地面,抚着胸口剧烈咳嗽,喘息,呼吸的权利再次回到自己手里,她感觉无比畅快。
像是重获新生。
她缓了一会儿,才抬眼看过去,借着月色,认出了那突然出现的人是谁
——卞靳旸。
他拳法迅猛,不留空隙,铁一样的拳头砸在跟踪狂身上,几乎是照死了打,没给对方任何反抗的机会,一场毫无悬念的单方面压制。
“你他妈的是活腻了,嗯?”
“想死是不是!”
“老子成全你!”
但尔晨被眼前的景象惊住,她从没见过卞靳旸如此残暴的样子,像头刚出笼的猛兽,撕扯着猎物,满身戾气压不住。
起初被打的那位还能回应几下,被揍得鼻青脸肿且完全找不到还手机会后,双手抱头开始发出一些哀嚎,甚至是惨叫,“别,别打了,操。。。。。。”
卞靳旸不听。
尘土飞扬,周围的空气被搅得浑浊,待他揍爽了,才扯起领子把人往墙上掼,单眼皮男生被锤成一滩烂泥,根本站不稳,滑下去又被他拽起来,用力往墙上一扽。
后脑勺磕墙皮的声音清晰可闻。
但尔晨扶着墙根缓缓站立,震感传递到掌心,这可比刚刚她被撞的时候,重得多。
*
经过刚才那一遭,跟踪狂头上的鸭舌帽早被打掉了,五官全部显露出来,虽然挂了彩,但并没影响卞靳旸认出他。
“还以为是谁,原来是你”他捏着对方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一字一顿念出名字:“严,浩。”
这么一提醒,但尔晨想起来他是谁了。
高一的某次升旗仪式,在教导主任的通报批评名单中,她曾听过这个名字,打架斗殴,记大过——严浩。
顺着这个记忆点,延伸出当时的一小段画面。
那个单眼皮男生,寸头,校服衣领敞开,裤脚总是比别人短一截,非常特立独行,穿什么都流里流气。在听完通报后,既不羞耻也毫无悔意,反而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对主席台竖中指,极其张狂。
后来再见到这个名字,是在校门口的公告栏,白纸黑字清楚的宣告着他被劝退的消息,原因是在课堂上骚扰女老师。
七中自建校以来被劝退的学生屈指可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