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瞒您说,我只是找、人,是他先、对我进、行射击。”异形的头部有明显的血迹,但他似是感觉不到痛,也早看不出伤口。
赫尔斯哼笑了声,放松地随意把玩自己的手指,依然慢条斯理说:“万一是你先吓到他怎么办?”
异形忽然没说话,若他会做表情,兴许是一个蹙眉的动作。
“赫尔斯先生,希望您、配合高塔。”
话音刚落,赫尔斯忽然出手,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熟练卸掉他手里的枪,往旁边一扔,发出刺耳的坠地声,随即他耸肩:“嗯,也谢谢你的配合。”
异形:“您……”
赫尔斯往前一步,站到荷恩与异形中间,挡住异形看向荷恩的目光,拍了拍它的肩,像掸去多余的灰尘,无奈叹口气:“有个问题,不知道你们高塔有找到做假面的新方式了吗?”
异形忽而后退一步,噤声。
站在最远处的叶淑一把抓住调酒师的胳膊,动作僵硬,满脸不可置信:“我听错了?他拿假面做威胁?”
异形要人类戴上假面,但整个人类城市最好的假面技术在赫尔斯手里,他是人类世界里唯一一个会跟高塔异形谈条件的人,也是异形会优先考虑退步的人。
没人知道赫尔斯为什么会做这种超出人类科技的假面。拿假面技术做威胁,无异于开局扔王炸。
同一时间,赫尔斯听到身后传来的呜咽。
赫尔斯转头,看清楚荷恩身体的状况后,眼底蔓延起寒霜,笑意瞬间收回:“放开他。”
几乎在感受到压制消失的一瞬间,荷恩站起来,失控般猛地往前冲去,企图靠袖口的小刀对异形一击毙命。
但他冲向了一个柔软的怀抱。赫尔斯挡住他的去路,将人一把揽在怀里。
荷恩剧烈挣扎:“滚开!”
仇恨占据他的理智,他只想一刀一刀把所有异形开膛破肚。
在他人生很长一段时间里,他每晚的梦都是异形,一只异形。那只异形的嘴捅穿他母亲的胸膛,母亲倒在他怀里,手抚摸着他的脸,轻声对他说:“想陪你,过生日。”
从此他再不过生日。
他重复做着这个梦,日复一日,永无安宁。
“啊——!!”荷恩发出恸哭与惨声,好像眼前的异形,就是当年杀死他母亲那一只,那只在他梦中,搅碎他所有美好愿景的异形。
荷恩忽然感觉强烈的呕吐感,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完全抑制不住地呕出一口血。
血触目惊心,顺着赫尔斯的肩膀往下流,赫尔斯只是紧紧抱着他,手不停摸着他的头发,一遍一遍,尝试安抚,靠在他耳边轻声说:“没事了,没事了,没人能伤害你。”
“滚!”荷恩大叫,想推开桎梏他的人,但只觉得全身的力气被抽干,明明就有一只异形近在咫尺,他却做不到抹杀。
旁边的人一个个面面相觑,不敢说话。
荷恩浑身战栗,无法抑制,也无法挣脱,只能嘶吼:“滚开,滚开!杀了它,我,我要杀了它!”
“好了好了,我知道,我都知道。”赫尔斯依然安慰他,将唇贴在他耳廓,声音轻柔得近乎宠溺,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乖,我帮你,我会帮你。眼睛闭上,先睡会儿,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