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这时门被打开,门窗通风的瞬间,荷恩的发丝飞扬起几缕,他侧过头,与推门进来的赫尔斯四目相接,冰凉的眼神伪装着,瞬间柔软下去。
赫尔斯的脚步顿了一下,随即释然般轻笑,走进来,将手里的碗递到荷恩眼前,轻声开口:“终于有一碗热粥可以完成它的使命了。”
白粥加白糖,细嗅,还有奶酪芝士碎的甜味。
荷恩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赫尔斯,不说话也不反抗,任由赫尔斯一勺一勺往他嘴里送。
“还疼吗?”赫尔斯的声音温和。
荷恩轻轻摇头,随即又点头。
是之前在仓库遇到的、帮他包扎的那个男人,上次光线太暗看不清,这次却能将他一张脸尽收眼底。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久未进食的胃,在对方充满耐心的照料下,慢慢被填满。
意外的好吃。
一碗粥见底,赫尔斯将碗放在床头,站起来:“还要吗?鸡蛋面喜欢吗?或者甜品?水呢?”
荷恩自下而上看他,眼里是微闪的光。
昏迷前的事他记得,所以这个男人抱着他时,说的那些话也记得,只是不太能理解。
那种极度不信任好像深埋在他心底,想挖出心脏,看看破洞里潜藏了什么样的污垢,却只能被吞噬。
信任,信任,他从来很相信人心,现在却想不起来为什么如此怀疑身边每个人,一尝试回忆,便是心脏撕裂的疼。
荷恩歪了下头,伸出有留置针的手,开口:“我可以拔了吗?”声音有些沙哑,好在没有感觉到喉咙有什么异样。
赫尔斯默然看着他,片刻,点头。
荷恩一边动作轻缓将针头拔出,一边问:“我睡了多久?”
“一周。”
“哦。”
又是安静。
没关严实的窗被风吹开,木质香更浓了,荷恩才注意到那种香味来自床头一台香氛机。
他最爱的木质,正从那台香氛机里缓缓蒸着白雾。
荷恩抬头,直视赫尔斯有话却没说出的模样,拍了拍床上自己旁边的位置,语气无害:“坐。”
赫尔斯没有动作,一言不发看他装得令人怜悯的外壳。
荷恩表情失落,像被拒绝的幼年狮子:“不可以吗?”说完,他埋下头,苦笑道,“抱歉,我好像有点应激,你、你让我觉得很有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