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叫它雪缨吧。’
这是沈玉峨送给他的第一个宠物,他满心欢喜,心想以后一定要好好照料。
可如今,孟鸿雪的手优哉游哉拂过被整个剥下来的雪缨皮,挑衅地看着他,说出了几乎一模一样的话。
“玉娘说,兔子这么可爱,当然要送给本宫,当暖手炉套子才有意义。”
那一刻,衣储莲仅存的一丝期待,一丝沈玉峨不是‘沈玉峨’的期待,全部破灭了。
她不是被妖邪附体,她就是他的玉娘,否则怎么可能连他们私下的对话,都一清二楚的记得?
之后长达五年的折磨,更是让他对沈玉峨的心灰意冷,转变为几乎疯狂的恨。
他靠着恨意撑过了这五年的生不如死,现在沈玉峨却轻飘飘地告诉他,折磨他的人不是她,是附在她身上的孤魂野鬼?
可笑!
他已经不是五年前,那个天真愚蠢的少年,不会再信这样的鬼话。
一定又是孟鸿雪想出什么新的折磨他的法子,让沈玉峨配合罢了。
他对沈玉峨早已心死,怎么还会相信她?
只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既然他们想要玩,那他就配合他们。
“怪不得您之前突然性情大变。。。。。。。”衣储莲的眼神不可置信,还带着一丝心疼,仿佛彻彻底底信了她的话。
“玉娘,这些年您受苦了。”他伸出指尖缠着纱布的手,试图抚摸沈玉峨的脸。
可在即将触碰到的时候缩了回来,他将满是伤痕的手藏在身后,深深低垂着头,眸光难掩哀伤。
像是在自惭形秽,他如此粗糙的手,如此丑陋的面容,如今怎配碰她?
但这故作自卑的姿态,也是一种无形的引诱,诱她上钩,怜他受苦。
他会抓住一切攀爬求生的可能,不择手段地往上爬。
他要站在最高处,将曾经欺辱他的所有人都踩在脚下。
“我一点都不苦,真的,幽魂感受不到痛觉。”沈玉峨一把握住衣储莲藏在身后的手腕,如珠如宝捧在手心里:“你才是真的受苦了。”
“这些年你遭的罪我都知道。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
说罢,她一低头,薄唇贴着他白皙修长的腕骨内侧,落下轻轻一吻。
她并未看出衣储莲的算计,却心甘情愿地咬钩了。
衣储莲指尖微微抖了一下,大脑一阵空白,只觉得苍白微凉的腕骨仿佛被嵌入了一颗烧红的炭火,奇异的暖,悠悠地从手腕骨节里蔓延开,筋酥骨软。
这个久违的动作令衣储莲熟悉又陌生。
五年前,他们彼此都是情窦初开的年纪。
沈玉峨就像个嘴馋偷腥的猫,喜欢亲近他,又顾忌着他的声誉,不敢明目张胆,只能趁无人时,偷偷挠挠他的掌心,亲亲他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