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君后他突然身体不舒服,求您去看看吧。”他夹着嗓子,道。
“什么?阿雪他——”沈玉峨假装关心,半个身子急得都快要探了出来,鬓边长长的紫玉流苏,像一场淅淅沥沥,多情惆怅的繁紫烟雨。
可突然,她脸上的焦急被硬生生止住。
她缓慢地重新依回御撵里,神色紧紧绷着,极为清丽轻一张脸上流露出一点赌气的意味:“不舒服就去找太医,找朕做什么?”
“。。。。。。可是,君后他、”春草将沈玉峨的表情全都收进眼底,但一时也没反应过来,她为何突然冷漠。
沈玉峨心中叹气。唉,男人,果然不是每个人都像衣储莲那样蕙质兰心。
还得让她自己把答案喂到他嘴边。
“打从昨天起,他就赌气不与我亲近,还不让朕留宿蓬莱殿,让朕只能在御书房里安置一夜,把那些枯燥的折子翻了一遍也没等到他来找朕。”
“朕今早没有和他一起用早膳,他竟然没有半分记挂朕,对朕不闻不问。。。。。。朕也是有脾气的。”她语气微微加重了一些,显得十分恼怒。
但这种恼怒并不让人感到惧怕,更像是在传递一种抱怨。
愿他为什么不关心她?
春草终于明白过来。
原来昨夜御书房灯火通明,是因为陛下和君后赌气;原来陛下责罚菖蒲,也是因为和君后赌气;原来陛下给衣储莲侍郎的位份,也是因为在和君后赌气。
。。。。。。很荒谬,但这五年来,陛下为了君后做的荒谬事还少吗?
但正是因为这种荒谬,才显得一切都这么正常合理。
“奴才明白了。”春草柔声道。
见他明白过来,沈玉峨满意一笑,看他的眼神里也多了几分欣赏。
“那你就回去吧,找找照顾你主子。。。对了,你的腿?”她眸光微微下移,看着他因为难受而不断扭动的腿脚。
春草连忙道:“回陛下,奴才是因为刚才急着跑来,不小心摔倒,磕到了膝盖,请陛下宽恕奴才殿前失仪之罪。”
“真是可怜。”沈玉峨高高在上地看着春草,眼神带着一分怜惜。
“蓬莱殿离东暖阁有一段距离,雪湿路滑,你着急忙慌地跑过来,难免磕破。。。念你一心为主子传话效力,廖果、”她白皙修长的手轻抬在半空中,指骨莹润,指尖薄粉,如同练丽的绸缎。
“奴才在。”廖果上前,躬身道。
“给他准备一抬小轿,送他回蓬莱殿复命吧。”
春草微微一怔,又惊又喜的抬眸,看向沈玉峨。
沈玉峨也正懒懒支着御撵扶手,乌黑的眸子凝着他,含情如桃花照水,令人呼吸停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