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杰一拧住贺松风的脸颊,掐了一下,开玩笑地打趣:“你啊,你就把自个明码标价的卖吧。”
贺松风配合着赵杰一的笑话,虚虚地笑,笑得像镜子里来的虚影。
贺松风双手的束缚被解开了,他双手撑在一边,坐起了身子。
脑袋垂得低低的,身体仍在发抖。
是他的虚荣心和他的体面,在小小的身体里打架,非要分出一个胜负来。
他的脸颊流了一道水渍,似汗珠,似泪珠。
他不高兴,可情绪却高高地兴奋飘在天上,不得落地。
前十八年的三观道德在他为钱谄媚配合的瞬间,像一栋烂尾楼轰然倒塌。
他从倔强不屈,到出卖自我。
不过短短两个月。
没人诱导他,是他自己做的选择。
赵杰一说得没错。
他的里子就是腐烂生蛆的,空有一副皮囊,和虚假的自视甚高。
所以他的变换才会来得那么快,那么彻底,那么自然。
他又哭又笑,哭笑不得。
菩萨似的恬静面目,扭曲得像野庙里被信徒抛弃的泥菩萨。
他低头,双手捂在脸上,深吸一口气。
是钱的味道。
很难受吗?很难闻吗?
未必。
只要勾勾手指。
这些钱就会跟拧水龙头一样,哗哗得流进贺松风的手里。
而他,最终要做的,好像也只是说上一句:“我爱你。”
想开了就好受很多。
贺松风主动环住赵杰一的肩膀,体贴地伏在人肩头上,疏远地轻轻诉求:
“请对我温柔一些。”
赵杰一嘬破了他的嘴唇,毫不留情地骂他:“你这个给钱就能睡的娼。”
贺松风轻轻点头,承认了。
凌晨三点。
窗外月亮亮堂堂,如路灯般明晃晃烙着人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