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松风,你真够下流的。”
不论是程以镣对他大庭广众下的羞辱,还是赵杰一对他极尽刻薄的侮辱,亦或是——周彪的觊觎,张荷镜夹带私欲的好心。
他都没有推开过。
贺松风的手臂从衣服下摆伸进去,直直地往上,把t恤扯到锁骨处架着。
细腻温润的人皮下,装着的是已经坏死的肉骨头。
它们为这激烈的触碰做不出任何反应,木讷承受。
贺松风后知后觉的“嗯”了一声,接受坏死的结果。
他退后一点,扯下t恤。
抬头看过去,和镜中人对视上。
他浅浅一笑,小声地自夸:“你真漂亮。”
夸完连忙低下头来,眼睛羞涩地眯起,冰凉手掌捂住脸颊两侧,害羞地缓了好一会才冷静下来。
贺松风,你别自恋了。他轻声责备自己。
窗外渐渐有小鸟在急促叫唤,示意贺松风时间不早该休息了。
他简单把房间和行李都收拾了一边,又幸好塑料袋里装了一套简单换洗的衣服,没有跟着行李一块被踩成碎布条。
更幸好是——贺松风其实没有什么东西能给那群人破坏,所谓衣服也仅是初中的两套校服。
他现在身上穿的还是赵杰一的衣服。
贺松风倒在床上,手掌捏在衣服下摆,不安稳睡去。
早上第一道铃响起的时候,贺松风睁开眼睛,没有任何留恋地从床上坐起。
如往常那样,移到床垫的最边缘,克制沉闷地坐好。
缓了一口气,才拉开门去洗漱。
走出宿舍的时候,整栋寝室楼都安静的过分,像一栋死气沉沉的鬼屋,就算有零散几个人走过,也会因为过早的时间呈现出行尸走肉的暮气。
贫困生的教室和正常招生进来的学生们不在同一栋楼,甚至连班级都是额外取的升学班一词。
教室里陆陆续续进人,等到学校响起第二道铃声时,教室已经坐满了人。
整个上午过去,没发生什么特殊的事情。
无非是上课读书,下课温习。
教室里也是格外安静,只听得见刻苦的笔尖沙沙写字的声音,就连自我介绍在这样奋发向上的班级里,都显得分外多余。
午休的铃声打响,教室里的人一窝蜂往外冲。
贺松风慢条斯理处理桌上的杂物,把桌面收拾干净,这才不疾不徐地单手撑桌站起来。
教室里还有几个同样慢性子的,几个人便自然而然地凑在一起抱团走。
贺松风站在团体的最外沿,艳羡地打量周围世界每一寸土地。
九月份中午的太阳毒得吓人,黑色的东西都能照成白的,于是那些灰白的建筑被烫出白光,亮闪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