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里,戚应物顿觉邪火上窜,体温节节攀升。
不行。
哪怕这房间再舒适,也不过是个大一点的囚室。
自己怎可在囚室里“自娱自乐”。
他骨子里那点王室的尊严,不允许他做出这种事来。
他一咬牙,坐起身,决定按照往日的作息,出门晨跑。
*
戚应物知道,顾礼然并不是什么“清贫的武官”。
作为声名显赫的已袭爵大贵族,这人在首都星的私人领地,其面积与功能都与一座真正的城市无异。城中的各项产业,权属上尽归顾氏;在其间工作的人员,无论职位,本质上都由顾氏支配。
顾礼然的这座别苑,算是偏安一隅,在城郊占了林清水秀的一块地方。
这样的好风景,又是春末的好季节,尽管寓所里从健身房到游泳池一应俱全,戚应物还是愿意到户外来慢跑。
跑步确实清空了他的杂念。
就这么跑了一个小时,直至天光大亮,戚应物这才跑回住宅楼,汗淋淋地进了大厅。
大厅空阔雪亮。据说顾礼然不喜欢像王室那样安排太多人类仆从,故而都这个时间了,厅里依然一个人都没有。
等电梯时,戚应物想着周围也没人,索性掀起t恤下摆,寥寥草草地擦着头上的汗。
恰在这时,电梯从地下楼层升到了一楼。
门安静滑开。
电梯里还有一个人——
顾礼然。
顾礼然像是才从训练房出来,一件薄而紧的黑色制式短袖衫贴在身上,勾勒出紧致而结实的线条。许是运动量太大的缘故,他的颈部蒙着薄汗,脸颊带着此前不曾有过的热意,饱满的胸膛也在微微起伏。
戚应物连忙放下t恤,还往下扯了一把。
而顾礼然的眉峰已然攒起。
戚应物一来没想到这个时候会碰见其他人,二来从未见过脸颊泛红周身带汗的顾礼然——无论十二年前还是现在,都从未见过。
如此,他一时忘了挪开视线,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对方。
直到顾礼然眼底黑雾涌动:“怎么?”
此人素日的声音都冷冷的,并不会带上多少情绪,甚至有种微妙的人机感。
但此刻,这把声音里埋着的是不加掩饰的不悦。
这人怎么了?昨天还是一副把人拿捏住的狡黠模样,今天这一大早是在生什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