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是正中午,十字路口左转时完全没看到旁边还有一个开电瓶车的人停在那儿,他拐弯,刮倒了这个人。
报警,私了赔了一千多,这事被覃乔知道后就严令他不准再开车。
其实那时候他分神了,可覃乔根本不听他解释,为这事两人在办公室里还吵了一架,当时他每句话里都带出“半瞎”将自己骂一遍。
“所以,我永远只有靠别人,哪怕是开车!是不是?”
覃乔梗着脖子,“让你雇个司机怎么就靠别人了?陈嘉树你非要逞强,非要无视交规!”
“无视交规?哪条交规规定半瞎不能开车?你告诉我?”
“你只是半瞎吗?你还有夜盲你不知道吗?”
话冲口而出,覃乔立即捂住嘴,水灵灵的杏眼频频扇动,眼里生出懊悔还有一丝怯意,昭然若揭。
人大概都会这样允许自嘲,自我贬低,倘若别人这么说便受不了。
他扬长而去,当晚赌气睡在厂里,只是心里憋闷、难受,也没真的生覃乔的气,可是耳边一旦响起她这个声音,就郁滞难退。
这是他们确认恋爱关系六年来的第一次冷战,但只是一个晚上而已。
第二天覃乔来找他,带了她亲手包的的虾仁水饺。
“别生气了嘛。”她抓住他左臂,摇了摇,“今晚圣诞节一块去逛街,然后看电影。”
咽下最后一颗水饺,他放下筷子,冷淡地回,“不了,半瞎看不见路,更看不见什么电影……浪费钱。”
这话惹恼了覃乔,她啪的一掌拍在桌子上,脸庞涨得通红:“陈嘉树,没完了是吧,你到底想怎么样?是要我给你道歉并承诺以后一定谨言慎行?还是说言行合一的大力支持你开车?!”
覃小姐常常温柔,却也不是没有脾气的人。偶尔发脾气时像被惹毛的小猫,挺可爱的。
瞧着她这副模样,他淡定起身继而绕到她面前,在她最气势汹汹时,一把将她圈入怀里。
突如其来的拥抱把她吓得身体僵硬。
右手覆在她凸出的肩胛骨上,浅浅的暖意填满他的掌心:“其实我就想看看我的乔乔有多在乎我。”
她的身体柔软下来,接着她的手缠上他的腰际,脑袋埋得更深,像是在听取他的心跳声。
很轻松地将她抱到桌上,覃乔泪盈盈地凝视他,带着哭腔问:“不生气了?”
屈指在她鼻梁上刮了一下,他笑了:“今天的水饺很好吃,晚上请你去看电影、逛街,新房还缺床羽绒被顺便去买了。”
她破涕为笑,捏起拳头,轻轻给了他一拳。
“砰!”
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