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怪可笑呢,曾经自己的家,现在进门还要提东西。
覃乔将礼盒转交给保姆:“打扰了。”
梯门开启,听见这道声,覃乔蓦然转头。
陈嘉树来见客,却穿着睡衣套装,深蓝色,翻领设计,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隐约可见锁骨的轮廓。
他拄着盲杖从电梯里出来,略茫然的左右转头,还是身旁的男保姆提醒,他才转头朝她‘看’过来。
左眼目光落处在她身后那道门。
她的心像被突然间扯了一下,微微痛意,扩散。
覃乔轻唤:“陈董。”
方才锁定她的位置,虽仍有细微偏差。
空气短暂凝滞。
直到盲杖点地,一迭声仿佛午夜打在窗子上不间断的雨滴。
随着他的走近,空气再度变得稀薄,刚才在车上那种溺水感又来了,覃乔用力吸了口气。
跟在他身后的男保姆很轻的吐了一个字“停”,陈嘉树立即停在她跟前:“你……你来了。”他声音放得很轻,就好像大点声会把她吓跑似的。
毕竟有十年感情,见他如今这般模样,她心中涌上无法抑制的感伤和……痛楚,真实的、抛不开的。
覃乔扯了个笑:“我来就是看看你。”
他垂眸:“你的脚好些了吗?”
“已经好了。”覃乔说。
视线偏下。
男人握住盲杖的这只手,手背上青筋微凸,指节发白。
是因为以这样的状态见她,让他很紧张吗?
替她拎礼品盒的保姆出声:“陈董,覃女士送来两个礼盒。”
陈嘉树一愣,道,“多谢。”他做了个请的手势,“坐会儿。”
那位保姆拎走礼盒,进了储物间,走出来贴墙站。
另外两人看到陈嘉树垂在身侧的手,小幅度摆了摆,会意抬步离开。
这三人都是训练有素的样子,尤其是那位男保姆,眼神坚毅的像军人。
想当年他们婚后那两年里,家里并未聘请保姆,因为父亲覃朗过世后,杨淑华就从江市过来跟他们住在一起,每天家务一日两餐都是她来操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