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那位的刻薄寡恩更有些愤愤不平。”
张衡玉并没有生气,反而对儿子的坦率表示赞赏:
“你能够意识到自己心态的问题,并且及时的校正,这就已经很不错了,至于那些不忿和落差,那是人之常情。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境界,真要是达到了,那同圣人无异。
咱们凡人还是会有喜怒哀乐的。
你觉得首辅和顾命失了可惜,但是我却觉得这两个位子都是催命符,穿肠药。”
张修文瞪大了眼睛,首辅之位可是文人们的终极梦想啊!
“父亲是担忧那位吗?但我看那位的手段,似乎并不能成气候。”
张衡玉冷笑了一声,张修文知道,这笑怕是对着龙椅上的那位的。
唔,自从祖父出了事,张家的家训里从此就划掉了“忠君爱国”里面的“忠君”两个字。
“我活着的时候自然是能压制那位的,不过,无论是摊丁入亩还是改土归流,亦或是整顿恶吏,这些事情都办的差不多了,吾余生已无他求,自有下一代人去鞠躬尽瘁,为国为民。
正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几个顾命陆陆续续退的退、没的没,只剩我一根独木,若继续当这个首辅,接下来会如何呢?”
张修文张口结舌,张衡玉微微坐直了身子,反问道:
“继续和皇帝针锋相对,继续被皇帝仇视忌惮?
我活着的时候那位尚且不敢妄动,但是一旦我离世,你们又该如何,该怎么迎接来自上面的狂风骤雨?”
张修文有些不明所以:
“儿子又志不在官场,等守孝之后,我就扶灵回祖籍,开一间书院,那位日理万机的,还能拿我这个小虾米如何吗?”
张衡玉简直快要气笑了,他这个儿子可真是个“正人君子”,眸子里全都是清澈的愚蠢。
“你以为那位是什么心胸宽大的主吗?
李玄策何在,魏璟又何在?
还是林如海那老小子见机快,这才保下了一命,或者,那位也怕惹急了北静王吧!”
张修文倒抽了一口凉气:
“嘶,不能吧?
不是说那几位是战场上出了意外吗?”
张衡玉漠然的眼神看的张修文毛骨悚然:
“意外?
牛继宗也许是真的意外,那位还没有傻到去得罪所有的勋贵,但是文官这边,一个是巧合,两个就不是意外了。
那位阳谋不行,却惯爱用一些上不得台面的阴损诡计。
对那些坐在顶端的人,我向来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揣测。”
张修文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他,他就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