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氏心安理得地接受着汪梅的照顾,每日睡到被汪梅叫醒,然后坐上桌子就能吃饭,衣服不用自己洗,饭菜不用自己做,无聊了还可以出门转一转,跟街坊邻居唠唠嗑,这样的日子可比在乡下好多了。
陈家朋这日一大早起来就换上了一学院里发的靛蓝色的直裰,一副儒雅翩翩君子的模样,只是笑一下,嘴里两颗大豁牙就露了出来,半点儒雅都看不到了,让人发笑。
陈家朋立马闭嘴,眉头紧皱,他试着在镜子里学着说了几句话,终于发现抿着点嘴唇说话,不太能看到豁牙。
他又试了几遍,习惯了。
这才跟辛氏和汪梅告别,去了学院。
早上的朝霞洒在身上,陈家朋人都像是活过来一般。
来到学院,其他的几位先生都已经到了,见陈家朋回来,都过来道喜祝贺,陈家朋能不说话就尽量不说话,要么就点头,要么就点头微笑,整个人看起来沉稳儒雅了很多。
看来,挫折让人成长,此话不假。
陈家朋去上课去了。
只是还没说两句话,下头的学生就嚷嚷:“先生,大点声音,听不见。”
陈家朋用书本架在面前,放大了点声音。
“心熏牢……”
“先生你读错了,是身虽牢。”
陈家朋:“飞雨几……”
“先生你又读错了,是彼女子!”
陈家朋:“银不小……”
“先生,是人不学。”
院长正站在门口查课,将屋子里发生的一切都看在眼里,听在耳里,他没有出言打扰,而是看着那个用书本将脸挡住的陈家朋,这么久了,他从来没放下过那本挡着他脸的书。
院长转身走了。
陈家朋说一句被孩子们反驳一句,后来就直接嘲笑他,这没了门牙说话漏风啊,一节课,上得陈家朋是汗流浃背,如架在火上喷烤一般。
好不容易下了课,这才刚长舒一口气,就有书童来找他:“陈先生,院长请您过去。”
陈家朋额头上又开始冒汗了。
院长倒很平易近人,“陈先生啊,最近在家休息得还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