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皇已有意削弱武将之权,可满朝依仗祖先功勋的世家子弟却每日游手好闲,反而是被世人看不起称之为草包的临江王世子,不过大半年的工夫便打下了先皇在世时都不知所措的西辽!
赵旭,还是楚峥越,心中的天平向谁而倾,答案自然是呼之欲出。
一边是跪在地上却满脸尴尬的文臣,一边是咄咄逼人的武将,中间是悠然自得的楚峥越和那傲然凝视自己的袁晚宁。
赵旭只能选择沉默。
见他不出声,白都统出列,并向前一步,更提了声调,喝道:“陛下,惩戒他们啊!”
整个大殿,噤若寒蝉。
赵旭只是沉默着。
饶是他知晓眼前的局势乃是楚峥越挑起,可此刻朝堂动荡,他还未彻底收服世家,楚峥越的兵权他亦是无从对抗。
他该如何?
他还能如何?!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环顾四周,笑了。
他玩味地盯着神色从容却早已乱了阵脚的赵旭。
如此手段,竟也敢夺帝位?
然而却听一清冷之声骤然将这份平静打破。
那清冷之声道:“袁姑娘跟随楚世子平定西辽,本是功臣,可蒋世子却侮辱袁大学士在先。
“陛下以仁孝治天下,微臣认为,袁姑娘出手并无错处,只是蒋世子的确受了重伤,也算扯平,依微臣愚见,便由袁姑娘出银钱,为蒋世子治疗所用。”
他转过身来,又扫视过跪地的臣子,一甩袖,双目便冷了。
他沉声道:“陛下仁慈,诸位大人却跪地相逼,难不成是想法不制众,逼迫陛下下旨不成么?若是人人都如诸位大人这般举动,君无戏言四个大字,岂不成了个笑话?”
他的声音一直都分外平静,听不出喜怒,只有微妙的起伏,却带着一种莫名的威严,令人颇感信服。
正是那个遗世独立的谢公子。
此言一出,跪地的文官便纷纷起了身来,齐声告罪。
而谢大人又转头看向了白都统。
他笑得如沐春风:“都统大人同世子爷一般,皆是大昌的栋梁之才,何至于因区区小事生这样大的气呢?陛下一向论功行赏,自然不会委屈了都统大人。”
他这话说的有几分怪异,可在场的都是人精,怎会听不出他的话中之意?
谢大人似是看穿了众人心中的想法,转过头来,对着楚峥越身后余下的蒙面将军道:“诸位姑娘,是否也该在陛下跟前露出真面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