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很黑,伸手不见五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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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因为谢桉对这里已经熟悉了,她很轻易就爬上了一个破败的小桌子上,将外套脱下来,遮住脑袋,靠着墙睡觉。
睡着了,就不痛了。
睡着了,就不饿了。
睡着了,就不怕了。
半夜,门被踹开,有人被狠狠扔在屋子里,伴随着几句咒骂,谢桉惊醒。
光亮只照耀了几秒,便重新被隔绝门外。
孩子们被关在同一个禁闭室里,基本不会过多交流,但恐怖感和无助感会大大降低。
所以常有关系好的两人,若是一人犯了错,另一个也会故意犯错去陪她。
毕竟,在这个规则并不完善的福利院里,还是存在某些可以喘息和依偎的空格的。
但谢桉从没和其他人一起过。
她在这里没有朋友。
所以,这个时候的谢桉,感到警惕。
她紧靠冰凉的墙,抓紧手里的木棍,死死盯着那模糊的身影。
那道身影摇摇晃晃,似乎坐了起来,同她一样,靠在了墙边。
过了一会儿,有亮光骤然在黑暗中浮现。
是打火机。
蓝色与红色的火光纠缠,令人有了一丝慰藉感。
谢桉盯着那火苗看,见火光微微摇曳,然后换了位置。
半截白色蜡烛伫立在潮湿的地面,像是指引迷津的灯塔。
借助微弱的光,谢桉看见了那人的面容。
谢柏。
他实在太有辨识度。
衣服上的血污是最多的。
谢柏擦了擦嘴角的血,仰着脸看向发霉的天花板。
蜡烛是从仓库偷的,打火机不好搞。
所以他才会在今晚,故意惹怒那个爱抽烟的男人。
迟早要把那群人的宿舍都点着。
最好他们能死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