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肆——”
话才出口,柔软的手掌心堵住他的嘴唇。
赵秀瞳孔剧震,第一反应便是明容终于露出真面目,动手行刺,第二反应是——臭丫头在扒他衣服。
她是野人吗!
明容怎么劝自己,也做不到退一步海阔天空。
毁容之仇,不共戴天!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她最初的打算是咬他屁股,她就不信到时当堂对质,他有脸脱裤子展示证据。他要真有脸这么做,她就告他非礼,她自卫反击。
事到临头,她却嫌弃。
最后,她胡乱地拨开他的衣裳,往他腰间恶狠狠地咬了一口,尝到铁锈味才松开。
他咬伤她的脸,她在他后腰咬出一个血印子。
赵秀侧卧在榻上,长发垂落,遮住半边脸,看不清表情。
他许久不动,只是一声声地咳嗽,撕心裂肺。
然后,他缓慢地、吃力地捞到金唾盂,往里吐了一口血。
细长的手指轻微发颤。
明容说:“扯平了!”
她要再同情他,她也是狗!
再也不会。
赵秀抬头,看见她红着眼睛,向外跑。眼泪流下来,淌过渗血的牙印,她一疼,哭得更厉害,跑得更快。
他又哼了声。
*
明容走在路上,总觉得旁人都在看她的笑话。
她的额头涂着深色的药膏,本就怪异,如今又用帕子捂住左脸,更显得反常。
路过的太监和宫女多冲她望两眼,她的脸上就热了起来。
难过得想哭。
人在倒霉的时候,总会变得更倒霉。
没走多远,一乘凤辇迎面而来,那本是中宫皇后才能用的规格。
凤辇上的人并非皇后。
那人锦衣华裳,满头珠翠,气势凌人,处处透着不可一世的高傲。
她的目光扫过垂首立在路旁的明容和冬书,两弯柳眉挑了一下,忽然摆摆手,命众人停下。
“抬起头来。”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