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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基睡得很香,好久没这么痛快地睡过了。
自从上辈子被玛尔巴什背叛并囚禁后,他就再也没能进入过深度睡眠,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把他惊醒。
当然,被玛尔巴什那个混蛋草晕过去的那些晚上不算。
他下意识地蹭了蹭颈侧的绒毯,嘴角微微上扬,漾出一抹满足的弧度。
身上覆盖着熟悉的柔软,脑后枕着最合心意的枕头,不高不低,软硬适中,恰到好处……
他像是回到了皇城寝殿的大床上,那里的一切都是按他的喜好布置的,完美无缺、无可挑剔。
……等等,皇城?
皇城?!
他不会真被玛尔巴什带回皇城了吧?!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窜上心头,瑞基猛地睁开了双眼,却强忍着不敢动弹。
他怕,怕自己醒来的动静惊动某人。
自己还没有准备好该如何面对他。
“……这是一些面包,还有熏好的奶酪,你拿去吧。”
不远处传来一道男声,隔着帷幕,雾蒙蒙的听不大请,但声线听起来低沉而温和,如同大海般深邃包容。
……玛尔巴什?
瑞基的瞳孔骤然收缩,手指死死揪住身下的毯子,连呼吸都不自觉放轻。
他的理智在心里尖叫——
逃,快逃,在他发现自己醒来前逃!
可身体却像被施了咒,根本不听使唤,甚至隐隐有种冲动,想悄悄起身,看一眼玛尔巴什到底在和谁说话。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了,这是他几百年来第一次离开他那么久。
那个人在人界与年幼的自己相依为命的画面却越来越清晰,甚至连心都不受控制地变软了几分。
瑞基痛苦地闭上眼,在心里狠狠抽了自己两巴掌。
玛德,他就知道,自己这记吃不记打的臭毛病,迟早会要了他的命。
想要一探究竟的好奇心就像一只在心里狂挠爪子的猫,痒得他难受至极。
他绝望地抿起嘴唇,然后像是英勇就义一般睁开眼。
……一眼,就看一眼。
反正,他也得弄清楚自己到底身处何处。
瑞基悄悄翻身,掀开毯子坐起,小心地打量周围的环境。
华丽厚实的帆布帐篷,奢华柔软的天鹅绒帷幔,精致小巧却无比实用的玫瑰金暖炉……
等等,这些东西,不全是他储物袋里的营地装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