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聿珩把果切放在温情面前的茶几上,拿了没看完的书,重新坐回到刚才的位置。
“刚好有空。”
裴聿珩微微低着头,落地灯在他轮廓清晰的侧脸上投下一层柔和的暖光,那张平日里看起来有些冷峻的侧脸上多了一丝温柔。
他翻动一页书,语气随意得像是在聊天气,“晚上不是有约吗?”
“对方临时有事,取消了。”
“哦。”裴聿珩又接着问,“和朋友一起吃饭?”
“没有。”温情靠在沙发里,目光懒懒落在电视屏幕上。一部自然纪录片正播到深海画面,解说的嗓音低沉舒缓,听得人昏昏欲睡。
今天早上六点多就去了姜真的办公室,中午也没休息,这会儿倦意一阵阵上涌,话还没答完,就先掩唇轻轻打了个哈欠。
“刚认识的新朋友。还没打过交道。”
见到他迷迷糊糊的好似要睡了,裴聿珩没再接话,只是无声地将书合拢放在一旁。他的目光极轻地从温情搁在茶几上的手机掠过,停顿了两秒钟,移开。
他起身,语气如常地说,“我先上楼。”
温情含糊地应了一声,眼皮已经快要合上。客厅里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海洋里的白噪音和他渐渐平稳的呼吸。
他迷迷糊糊的想着今天的裴聿珩似乎格外沉默……直到意识彻底沉入黑暗前,他忽然惊醒般坐直,环顾四周,空荡荡的客厅里只有他一个人。
空气里还残留着对方常用的那款须后水清淡的尾调,温情莫名觉得客厅有些空荡。
他起身朝楼上走,书房的门半开着,却没有人。对面卧室门紧闭,门缝底下不见一丝光。心里那点说不清的异样感悄悄蔓延开,他正要转身,却瞥见露台玻璃门上映出一道模糊修长的影子。
夜风微凉,裴聿珩斜倚在栏杆边,指间夹着一点猩红。烟灰缸里已经积了好几个烟蒂,而他只是沉默地望着远处虚无的夜色,像是要在那里面找寻什么答案。
温情推开玻璃门,声音轻柔地融进风里:“要聊聊吗?”
裴聿珩夹着烟,没有回头,声音顺着浓烈的气息一起飘过来:“我有一个朋友……最近遇上了点麻烦事。”
嗯。朋友,随时随地发现新朋友。
温情微微弯起唇角,与裴聿珩并肩靠在栏杆上,夜风拂过他的发梢。
“你说,”他的声音很轻,“我听着。”
裴聿珩迟疑了一下,似乎是在想着怎么措辞。
温情修长的手指自然地探向裴聿珩放在栏杆上的烟盒,抽出一支细长的烟衔在唇间:“借个火。”
没等裴聿珩动作,他已经倾身向前,两个人的目光在半空中轻轻一碰,鼻尖几乎相触,温凉的呼吸交错在一起。
裴聿珩猝不及防地被那股熟悉的松木香气包围,瞳孔骤然一缩,凝视着他的脸,有一瞬间的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