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雁回脖颈上红痕斑驳,露出的肩膀处亦是布满,梦语更是些骂人的话。
总之每一句都是关于谢婴混蛋的。
谢婴替她拢了拢衣衫,抱着回县衙安睡。
“我没有,你别造我谣。”
“鬼信!”
她儿什么样子她不知晓吗?能做的都做,不能做的,变着法子做,总能达到他一些私欲与目的。
可怜的雁雁,定是遭了他不少哄骗。
竟将朝堂那套亦用在雁雁身。
沈锦书担忧地于上学前在沈雁回的床旁放了一瓶从牛俊那儿配来的防蚊虫的澡豆,直呼小苍山虫蚁真是太多了,不过四月末,就有这么多蚊子咬雁雁,真是可恶的毒蚊子。
雁雁一定要好好擦。
呵。
可恶的蚊子。
沈雁回嚼着一只炖着软烂的鸡腿,拜可恶的毒蚊子所赐,五月之初,她还要在脖子里绕一条纱帛。
“所以,你为什么会过来。”
谢婴坐在张伟的对面,轻柔地替沈雁回在手腕处抹药粉,连眼神都未给张伟留一个,“铜锣县这么闲,不如本官找人替易达兄说道说道,给你升个官吧。”
如何就能在他们下山当天的傍晚,就能从铜锣县赶来。
这厮到底是还想着他的雁雁。
有他在,绝无可能。
“滥用职权,公报私仇。”
张伟愤恨地盯着谢婴,用调羹使劲戳了戳碗里的蛤蜊米脯羹,“大家这八品官都当得好好的,要升你去升,本官可不升。升上去与他们日日斗,不到五十就油尽灯枯了,说不定一不留神人头落地,还能坐在这里吃这蛤蜊米脯羹吗?要不是本官主意多,啧,我可没有机会认识沈姑娘。”
他不满地舀了两口羹,蛤蜊肉滚过浓稠的粥,滑嫩鲜美,鲜掉眉毛!
还是吃沈姑娘做的羹好,与谢婴说两句话,能气死人。
实则上头早就考虑过调任张伟,还不止一次,毕竟铜锣县素年来税收不错,比他上任前翻了多倍,可以说是五谷丰登,欣欣向荣。
可每每派人来调查时,张伟不是躺在瓦子里,就是睡在田埂上,身旁跟两位美娇娘。自己吃得美滋滋,山珍海味,不带重样的,招呼他们的却是辣脚配水饭,条件好些时,还给配碗香葱炖鸡卵加一叠炙鸡皮。
真是岂有此理,这像话吗?这是对待领。导的态度吗?
于是每次上头一有人去铜锣县,张伟得到的评价是——政绩不错,作风有很大的问题。
这么几年过去了,他还是位八品县令。
“易达兄的嘴还是要管好些,雁雁不见得差见你一人。”
谢婴涂好药粉,轻轻吹了吹,将剪成长段的干净丝帛在手腕处一圈一圈地绕好,“大夫说再包两日就结痂了,届时不用包了,雁雁且忍忍。”
他故意极大姿势地一圈又一圈,似是在示威。
“沈姑娘,不如你跟了易达吧,跟着怀风兄,瞧瞧,都伤成什么样子了,还被绑架。易达是绝对不会让你受一丁点儿伤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