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瑜怎么可能住进了精神病院呢?她可是曾经在学校时。高高在上,从未低下过自己骄傲头颅的校花阿,当时在高中无数男生的心里,她都是如同白天鹅一般的存在。
而现在顾斐斐却告诉她,这样一个骄傲,美丽,自尊心极强的人,不仅没能完成大学的学业,而且还住进了精神病院里。
“怎么会?她为什么会在精神病院?”桑意张了张唇,一双眼睛不解的看向顾斐斐,想从她那里知道更多具体的信息。
顾斐斐摸了摸自己肚子,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主要还是受她爸妈影响吧,当年她高考不算考的好,远远没有达到桑明远的标准,你也知道,她爸妈对她要求有多么变态严苛了。”
“所以,老婆,以后咱孩子生下来,就让她开心快乐的过就好了!你可千万不能鸡娃!”一旁的蒋亮听到她们的对话,蹲下身来,摸了摸顾斐斐的肚子,在一旁陪着笑脸说道。
顾斐斐又和他拌了几句嘴,两个人气氛热闹极了。
陈恣显然察觉到了桑意的表情不对,在她身旁坐了下来:“你在国外那么多年,不知道国内发生的事情也很正常,再说每个人都有她自己的命运,你不必为了知道这件事情,而觉得有负担。”
桑意心中仍然无法相信这件事情,桑瑜的命运竟然就是住进精神病院里吗?
在沉默了几秒钟后,她兀然抬起一双清澈的眼睛,看向了他,说出了一句令陈恣有些惊讶的话来:“陈恣,我想向你请个假,明天我想去医院里看看桑瑜。”
纵使心里觉得讶异,陈恣也明白,桑意决定了的事就不会轻易改变,于是他点了点头:“嗯,明天我亲自送你过去。”
一整个下午的时间,桑意都在自己的总监办公室里忙碌着,因为很想将陈恣交给她的艺术馆任务办好,所以她很快就进入了工作模式。
虽然现在对于艺术馆的名字,以及艺术馆的第一场展出的内容,她都暂时没有头绪,或许只有在亲自出差,去探访了艺术馆实地,她才会获得确切的灵感。
桑意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脑,继续查看由艺术部的下属们发给她的,一
个个风格各异的装修设计方案。
叮铃,此时她放在桌上的手机,却开始震动了起来,是有人打电话给她,无暇看来电显示的名称,桑意伸出纤长的手指,拿起手机随意按下了接听键。
“下班时间已经到了,快来地下停车场,一起回家。”陈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猝不及防的响起,进入了她的耳朵里,令桑意脸上泛起了一阵热意。
她立即站起身来,表情警惕的关闭了办公室的房门,这才好整以暇的回答对方:“你不是董事长吗?怎么你下班比你的员工还积极?而且现在才刚到下班时间,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忙完,再说人多口杂的,在公司里,我们必须避嫌,你先回去吧。”
“还想不想明天我给你批假了?还有,雷诺今天见到你太兴奋,我快牵不住了。赶紧给我下来!”一阵犬吠声从电话里传来,那头的人干脆利落的挂断了电话。
桑意语塞,低头看着手机,耳朵上热的更加厉害,她终究还是小看了陈恣,这人根本就没变过,从来都有无数种手段来对付她,现在更是无耻至极,软硬兼施,根本不加掩饰。
她背上自己的包,又从抽屉里捞出了一副足以遮住自己,大半张脸的墨镜戴上,确保自己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后,这才快步走出了门,用了陈恣给她的卡,上了董事长专用电梯,下到了,停了无数辆豪车的,陈恣专用的停车区内。
才刚出了电梯,桑意已经在一辆黑色宾利前,听到了犬吠的声音,她快步走过去,果然看到了咧着嘴巴,朝她热情挥着尾巴的雷诺,朝她敞开腿跑了过来,本就是力气极大的大型犬,站在它身后牵着狗绳的陈恣,也只得顺着它跑了过来,皱了皱眉头。
“哎呀,雷诺,你怎么这么可爱呀……”她已经迫不及待的蹲下了身去,摸起了雷诺在她面前打滚露出来的,毛茸茸松松软软的肚皮。
陈恣看着这一幕,亦无奈笑了一下,感叹道:“还真是稀奇,你去了国外整整四年,雷诺它还能这么记得你,第一时间就听出了你的脚步声。”
“那当然,狗狗可是很有灵性,很记情分的动物呀。”桑意摸了摸雷诺毛茸茸的狗头,抬头朝陈恣笑了一下,唇角旁的两个梨涡绽放开来,灿烂至极。
陈恣高大的身影,却走近了她身旁,也蹲了下来,骨节宽大的手掌,兀然轻轻摸了摸她的头,也如同在摸什么小动物一般,低沉的声音,伴随着灼热的呼吸,在她耳旁响起:“那你呢?桑意,你忘记过我吗?”
桑意整张白皙的小脸,瞬间红了起来,她瞪大了一双鹿眼,感受着头顶传来的属于他掌心的温度,闻到独属于他身上的薄荷清香,根本不敢与陈恣那双炙热的眸子对峙。
她该如何去告诉陈恣呢?事实上,孤身在英国的这四年里,她从未曾有过一分一秒忘记过他。
无数次午夜梦回里,桑意仍然记得,当她独自站在太平间里,握着母亲冰冷的那只手,只觉得整个世界都与自己断联时,陈恣自身后拥住她,在她耳边说“你还有我”时,那个怀抱的温度。
也记得高三毕业那天,他在天台的牵牛花架下,将她困在臂弯里,将那个恣意而霸道的深吻,印入她骨髓里。
更记得分别那天,他烧得迷迷糊糊,浑身滚烫,宽大的手掌,却仍然固执的握住她手腕,不愿意放开,求她不要离开自己。
很多时候,即使白天再表现得多么积极乐观,不断用笑脸来装饰自己的桑意,也仍然逃避不了,在深夜里,不断确认自己不断失去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