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灵魂有什么特殊的地方?灵魂能力更强?或是只有“时鹤鸣的灵魂”才有价值?
但这只是个猜测,他还无法排除系统的表现是出于它个人情绪还是为了管理局,是为了它的朋友“时鹤鸣”即将消失而悲伤,还是因为管理局失去了一个力量强大的灵魂而惋惜。
在谋划布局方面,他理智的近乎冷酷。
紧接着他又想到系统曾暗示他,所有任务世界支点都是一个人,拥有同样的灵魂,是同一灵魂在不同世界的投影。
他的任务是通过杀死世界支点来摧毁濒死的小世界,对此系统的解释是提高能量的流通率。当时没有在意,现在想来这套说辞在逻辑上根本说不过去。
除非任务是假,要他参与是真。
他需要进入不同世界,遇见同一个灵魂,听起来是不是很熟悉?
没错,若把小世界比作戏台,他和安怀就是轮番登场的两个主角,在戏台上一场又一场、永无止境地演着生离死别的苦情戏。
他不要这样,他好歹是苍冥界为数不多的半步金仙,一直被动地被人牵着鼻子走不是他的风格。他只是温柔,不是没脾气,一点攻击性都没有在哪个世界都是活不下去的。
所以他决定主动出击,打破这望不到头的轮回,结束他和爱人永无止境的爱情苦旅。
既然他的灵魂如此重要,那就拿做筹码,逼系统背后的管理局的高层领导现身。
时鹤鸣的运气一向很好,没过多久,机会就主动送上门了。
他看着颜研站在血肉涂地,一片狼籍的走廊上,听到祂说出“吃了我”的瞬间,几乎笑出声。
所以他不做抵抗,放任来自邪神的污染侵入他五脏六腑,在他躯体里游走,在他耳边发出蛊惑的低语。
“时鹤鸣!你疯了!?你在干什么?!”系统察觉了他身上的异常,情急之下顾不了太多,小手一伸,试图用电流唤回他的神智。
可系统不是皮卡丘,身上储存的能量有限,最后它把空间跳跃的能量都用尽了,也未如愿唤起挚友的神智。
“时鹤鸣!你坚持住啊!啊啊啊啊怎么办怎么办!电流不好使了啊啊啊啊啊啊…。”它眼看时鹤鸣的眼白逐渐被消失,灵魂即将泯灭,急得团团转,像热锅上的蚂蚁。最后眼一闭心一横,朝时鹤鸣吼了一句“你等着!我去找人救你!在我回来之你可要撑住啊!”就迅速消失了。
没过多久,熟悉的万人声重新响起:“你找我有什么事。”
时鹤鸣在纷繁呓语睁开眼睛,眼底一片清明,“想和你做个交易…”
再睁眼他就来到了这儿,目之所及是光滑如镜、仿佛由凝固的星辉铺就,延伸向无尽远方的地面。
头顶是深邃浩瀚,缓缓旋转的星河。其间亿万星辰明灭闪烁,构成一幅壮丽到令人窒息的宇宙图景。无数根半透明的管道如同植物的筛管,在星海与地面之间纵横交错。散发着柔和光芒的纯白能量如同奔涌的星河在管道内流淌。在这片星辉与能量管道的中心,一株庞大到贯穿了整个视界的巨树静静矗立。
世界树,亿万世界的母亲。
她并不纤细柔软,粗壮的主干表面覆盖着类似青铜的纹理,闪烁着金属般冷硬的光泽。枝桠向着四面八方延伸,每一根枝桠的末端都悬浮着数个光球。
那些光球形态各异,有明有暗。有的牢牢挂在枝头,接受枝桠上传来的能量的供养,有的光芒暗淡,将落未落,随时等待化为一颗纯粹的能量团,落到地面回馈养育它的母亲。整株巨树散发着一种非生非死、亘古长存的磅礴气息,冰冷而精密,和谐又原始。
“我想从你们这里带走一个灵魂…”时鹤鸣的声音清晰地传到z39001毛茸茸的耳朵里,小耳朵抗拒地往后背过去。“他是我的爱人。”
又来了…这群说话不算话的碳基生物!
“我知道你们要什么,”他的话语掷地有声,在这无尽空间里回荡,“我只求一世,一世相爱,我寿数将尽之时,自愿投身世界树,以弥补带走爱人灵魂造成的能量空缺。”
空气仿佛凝固了。世界树庞大的枝桠似乎微微停滞了一瞬。
z39001听闻此话叹了口气,愁眉苦脸了半晌,最终举起黑亮亮的爪垫痛苦地捂住眼睛。“就说你们碳基生物都是出尔反尔、说话不算话的骗子!”
“之前苍冥界闯进来一人,不由分说掐着我的脖子威胁我,说要与我做交易。我说这事与我无关,我是能量回收部的,这事是涉外沟通部的工作范畴,不归我管。可他根本不听,还眼睛发红,像个大狮子似的威胁我要毁了世界树,真的是…”
“后来我把这事加急上报给部门领导,领导让我直接和他对接。他说要投身世界树成为其中一根主枝,以自身灵魂供养他衍生的世界。每当他衍生的世界毁灭,我们都可以从中抽取15%的能量供给世界树上其他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