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秋韵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抚了抚女郎的额发。
赵筠依恋地倚着姨母,想了想,有些忐忑地问,“姨母知道筠儿最近都在学什么吗?”
没等姨母回答,又自顾自道,“筠儿最近学了好多东西,除了每日的骑射和老师布置的课业,还有军中各种的审讯手段……”
孩子这是心头存了事,阮秋韵耐心地听着,果不其然,便听见身旁的女郎停顿了一下,才又略带纠结地问,“姨母,我是不是学地有些多了?”
阮秋韵敛眉,轻声问道,“是不喜欢吗?”
女郎耷拉着脑袋,摇头,“没有,就是她们说,这些都不是闺阁女子该学的。”
这是听到别人说闲话了。
阮秋韵了然。
她没有反驳外甥女的话,只是反问,“那什么才是闺阁女郎该学的?是针织女红?还是管家中馈?难不成筠儿想要学这些?”
赵筠不假思索地摇头,她早就及笄,按照常理而言,也是时候开始学习
阮秋韵笑了笑,道,“没有人规定人必须要学什么,可学习技能无外乎就两种。一种是你需要的,一种是你喜欢的。”
这个时代的女性能拥有的选择太少了,女郎学管家中馈诗词歌赋针织女红等等,几乎是为了迎合夫家能够成为一位合格主母的要求。
阮秋韵垂眉看着怀里的女郎,眼底逐渐浮现出些许复杂,赵筠目前学习的一切,她是一清二楚的,毕竟……这也是她这段时间推波助澜的结果。
阮秋韵不知道自己这样的做法对不对。
可她的确不希望外甥女长成如同原著里那个“赵筠一样的人物,如今靠着出褚峻而拥有的一切外物都有失去的可能,可强健的体魄,理性的思维,稳定的心性等等这些通过学习锻炼而获得的东西,都是属于自己的,能够保护自己的能力……哪怕以后她这个姨母不在了,赵筠起码也还能拥有自保的能力。
所以从一开始,在安排给筠儿的课业方面,就没有所谓针织女红这些,可想了想,又觉得自己不能过于霸道,又说,“筠儿要是也想学这些,也是可以的。”
赵筠闻言,脑袋摇地飞快,连连拒绝。
阮秋韵失笑,“那好,还在意别人的话?”
“不在意了。”
将脸埋在姨母怀里,赵筠瓮声瓮气地说着,嘴角再也压抑不住般上扬,弯弯的眼眸里淬满了笑意。
其实本也没有多在意过,她只是担心姨母会不喜,她只要姨母喜欢她就好,旁人她管她们死活呢。
任由外甥女腻歪在自己怀里,阮秋韵神色柔和,赵筠略微抬头,不经意间就注意到案上的信笺,眉目微敛。
信笺已经被摊开,密密麻麻的字赵筠没有看清,只注意到信笺后落款的一个族徽。
是从信都来的信笺。
是褚氏。
阮秋韵没有注意外甥女的目光,在安慰完赵筠后,她的注意力又重新放在了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