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当时熊妖不找凤令的茬儿,时七都没把握凤令会不会出手救她。可偏偏,他是真的救了她,这是没法改变的事实,她喜欢上他,也是没法改变的事实。
她回去之后,一直忘不了他,但当时那少年走得快,她都没能有机会上去问一问,故而一直对此后悔不跌。
再后来,钟毓河和凤鸣山素来有些有些交情,两家这些年来来往往的聚会,她都没怎么去过,那次是存了散散心的心思,也就去了。
没想到竟见到了他,那个救了她的少年,他身手不凡,样貌不凡,还是凤鸣山族君的儿子,家世与她也门当户对。
她顿时欢喜不已,可再见到他时,他却好像没见过她一样。
自打那次之后,她时常偷偷溜了过来,就住在他们家附近,一直探听着他的消息,可他越大反倒却越不怎么在家了。
今日得知他回来了,她还想着偷偷来见见他,给他一个惊喜。
谁知,刚进府中,就听见府中的侍女们,在小声议论着此事,她听了个大概,也明白了整个事情。
不就是随随便便在山上捡到的一只野狐狸,中看不中用,怎么能和她比?
时七不以为然,肯定是因为凤令没怎么和她接触,接触多了,他一定会喜欢她,死心塌地的喜欢她。
时七不屑地撇了撇嘴,凤令早晚有一天会后悔的,希望他见了她,能立刻悔悟过来,不要再误入歧途执迷不悟。
外面传来脚步声,时七怕是侍从,惊动了别人可不好,她忙捻了个诀躲了起来。
有脚步声,无尾下意识回头望了望,门口路过两个侍从,当她再回头的时候,发现桌子前坐着的女子不见了。
无尾抿了抿嘴,手指无意识地攥住了身侧的裙摆,良久之后又松开,她心头已经生出了一个朦胧的决定。
她抬脚跨步上前,目不斜视的穿过那圆厅,走到了后院。
后院很大,院子中间种了一棵很大的树,无尾仔细辨认了一下,看出是一棵梧桐树。
很大很大,树的枝桠遮天蔽日,月华投到地上,落下一地斑驳的树影。
有风吹过,吹得树叶“沙沙”作响,摇摇晃晃。几片叶子经不住风的力量,坠了下来。
其中一片刚好落在了无尾的头上,无尾伸手拿下来,仔细看了看,小心地揣进了怀里。
她继续往前走,穿过院子,后面是住所,一整排的厢房空着,只有一间屋子点了烛火,无尾猜测那是凤令的屋子。
因为他今日回来了,晚上一定会在这里住,侍从提前收拾好了。
无尾收回目光,穿过厢房,借着月光寻找,后面有一处空地,种着好多树,只是都没有方才那棵梧桐树大,地上有许多碎石,无尾差点儿崴了脚。
她猫着腰,仔细扒拉着灌木丛,找了两刻钟,才找到黎鹰口中那条凤令自幼偷跑出去的,下山的那条隐秘的路。
无尾苦笑,不曾想下午刚知道的这条路,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果真难找,并且时隔多年,或许是当时凤令的身量尚小,如今看来,这路狭隘崎岖,委实不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