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很长时间没有回音。
祝辞盈放出神识探了探,确认谢让尘不在屋里。
谢甜甜大半夜的不睡觉,去哪儿了?
她仰头望了一眼月亮。
今晚的月亮真圆。
真亮。
清微宗覆灭后,谢让尘再也没见过这样好看的月亮。
“你来了。”
庭院里,石桌前,师相月从盒子里取出茶叶放进水壶。
“这么多天过去,为何不早点见我?”
谢让尘落坐在她对面的石凳上:“晚辈以为您会先松口。”
“我的身体你还不清楚吗?将死之人,连最后一缕安宁也不得好好享受。”
“你们修真界的懦夫就是得把我的最后一丝价值榨干了才满意。”
谢让尘说:“晚辈不是来劝您聆神谕的。”
师相月:“那你是来干什么的?谢让尘。”
“师娘。”
谢让尘无奈地笑了下:“师尊早些年给过我一样东西,他交代我,若是和你见了面,一定得亲自送到师娘手里。”
“不许乱叫。”师相月眼皮动也没动,纠正他的称呼,“我不是你师娘。”
谢让尘把东西放在桌子上:“您先看看。”
师相月抬眸扫过去,石桌上,摆着一对琉璃手镯。
手镯清透明亮,在月光的辉映之下,内里困着的丝线若隐若现。
师相月心跳一滞,沏茶的手毫无征兆地僵在半空。
很久以后,她才听见自己的声音。
“你师尊真的死了吗?”
师相月又问了一遍:
“江樽月死了吗?”
“死了。”谢让尘平静地说,“清微宗活下来的人只我一个。”
“这些年,大约是寿命将尽的原因,我总会忘记一些事。”师相月神色困顿地说,“总还以为他还活着。”
与其说以为他活着,倒不如说从一开始就没接受他死去的事实。
那个为她创造“邀月十六剑”的人,连句分别的话都未说,就永远地和她生死相隔了——
作者有话说:谢让尘:“师娘[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