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
自以为是的恩典,她半句也不想听。
恶心。
“陛下。”
常熹仰起惨白的脸,目光近乎碎裂。
江玄序从未见过她露出这样决绝的表情,以往单纯澄澈的眼睛里承载的热情依恋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失望。
他不由得心中刺痛,脑海里忽然间产生一种荒唐的想法,他好像做错一件很重要的事。
江玄序侧头避开与她对视。
常熹跪伏在地,掷地有声:“我所求无它,只愿碧血丹早日炼成,赵姑娘的病彻底痊愈。”
“之后,请你放我回东瀛。”
昨晚,她梦见东瀛海里的蚌爷爷,红鲤姑姑和珊瑚姐姐,她们都在盼着自己早日带江玄序回去。
可惜,她来晚一步。
江玄序不仅忘记从前对她的情谊,而且变得无比厌恶她。
他爱赵绾青如珍似宝。
带他回东瀛是不可能的了。
她现在只想回家。
“你当真是这般想的?”
常熹头也未抬,答道:“东瀛是我的家,家中尚有亲人挂念,我没有理由留在皇宫。”
她真的要走……
江玄序有一瞬慌乱。
他捏紧腰间挂着的一块白玉,强迫自己躁动的心冷静下来。
从进金华殿,常熹称他为“陛下”开始,他总觉得心里有种难以言喻的憋闷,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一点点失去。
“你怎么忽然叫我‘陛下’了?”言外之意,你为什么不喊我的名字。
江玄序问出这句话,顿时心生懊悔。
常熹微怔:“身在皇宫就得遵守宫里的规矩,我称你一声‘陛下’有错吗?”
答案自然是没有。
只是他不习惯罢了。
刚被常熹缠上的时候,她总喊他“阿序”。他嫌太亲昵,生怕赵绾青误会,便派人仗她板子。
后来,常熹不再张口闭口喊他“阿序”,而是跟在他身后,不太熟稔地直呼他的大名“江玄序”。
他虽心有不满,也懒得再管她。
今夜,她连“江玄序”也不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