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说她被动?因为在这场局中,她必须要花费大量的时间等待。
等他上钩。
耳边银铃声由远及近,由低到高。
谢让尘分出一缕心神查看自己的灵府。
他的灵府内是一片静寂的汪洋,此刻却掀起滔天巨浪,不断地涌向正中心的岛屿。
小岛生机勃勃,春意盎然,并非一开始存在。它是由他臆想出的,祝辞盈的神魂化作的“相”——旁人眼里的浮木,他的安魂之所。
气势汹涌的浪高高叠起,在即将吞没岛屿时出奇地偃旗息鼓,平静下来。
她于他的意义非同一般。
他这样死寂的海也会因她哗然。
谢让尘收回心神,抬眸看过少女纯澈的眼睛,莫名觉出一股引诱的意味。
仅仅是一个对视,银铃的声音又扩大几分。
心尖难耐地躁动,如烈火烹油。
此时此刻,他方知自己唯一的主动权是师妹留给他的——认清自己的心,说给她听。
在他思索之际,祝辞盈脖子下方一寸处的脊骨又开始发烫。那个位置,她再熟悉不过,剑修的剑骨就长在此地。
可她今生并未选择入剑道,怎么会长出剑骨?
谢甜甜剑骨受损,原本无法修复,偏他运气好,碰上应龙出世,得应龙骨弥补剑骨的缺损。否则大罗金仙来了也束手无策。
但她清楚,世间不会有第二只应龙,所以她的剑骨绝无再生的可能。
祝辞盈强迫自己不往剑骨上想,忍着后脊的燥热去看新娘子常熹。
“礼成——”
管家呵呵笑两声,眨着眼对方鹤煜低声说:“新郎官还不快把新娘子送入洞房?”
“熹熹别害怕。”方鹤煜牵住新娘子的素白冰冷的手,试图传递给她一些温度,“我先送你回房休息。”
常熹微微点头,任由他拉着手离开。
管家目送他们远走,高声呼喊:“送入洞房——”
“各位贵客请稍等,新郎官马上回来招待你们。”
在场的达官贵人们大多数碍于方鹤煜大将军的身份参加婚礼,哪敢轻易造次,只笑着说上几句祝福语和同僚亲眷待在席位吃菜喝酒。
席位最末端,一位黑衣青年单手执着白瓷杯观礼,眼见方鹤煜牵着新娘子的手离开,脸色越发黑沉。
“陛……公子……”扮成小厮的太监王公公额角划过汗珠,话到嘴边又生生给咽下去,无声地叹息。
皇宫里明眼人都知道陛下讨厌那只蚌精,大将军求娶蚌精,难道不是正合了他的意?现在这般想方设法离开皇宫来观礼又算哪出?
总不能是后悔了罢?
王公公小心翼翼地打量自家主子一眼,江玄序额角暴起的青筋似乎在印证他的想法。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