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我这就滚。”
好容易将两位舍友劝回去休息,别沧雪安静下来,才发现自己的心脏正在砰砰直跳,心跳频率快得逼近失常,手也抖得厉害。
舍友们回床了,却都贴心地选择把台灯留给了他,他犹豫许久也没敢关,搂着枕头躺到最亮的地方,把脸埋进枕套。
前几天刚洗完晒过的枕套还残留着暖融融的阳光气息,别沧雪闻着自己喜欢的味道,心情慢慢平复了一些。
就在这时,他感觉有人拍了一下自己的脚腕。
别沧雪猛地一抖,抬头看向对面,就见祁安生摘下颈间的玉佩,轻巧向他抛掷过来。
他下意识抬手去接,玉佩精准地落到他的掌心。
那是一块奶白色的玉环,质感温润细腻,犹带着主人的体温。
别沧雪怔了怔,就感觉手机一震。他低头去看,亮起的屏幕上弹出了一条微信消息。
煊赫:放在枕头下,可安神定心,不做噩梦。
别沧雪怔怔地摩挲着手里的玉,良久才慢吞吞打字:这是你的护身符,你比我危险,还是你拿着吧。
煊赫:不用。
别沧雪刚皱起眉头,那边就又发来一条消息:仪容镜不在我这里了。它的目标好像不是我。
看到这句话,别沧雪刚刚放松一点的神经再度绷紧,熟悉的寒意与麻感沿着脊骨寸寸爬上后脑,令他毛骨悚然。
他深呼吸数次,伸出颤颤巍巍的手摸向床的各处,抖缩的手指在床单上反复摸索好几遍,确认那面镜子不在自己这边,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这时,祁安生发来了新消息:你刚才做了什么噩梦?
别沧雪缩着肩膀蜷在被子里,半点睡意都没有,一边忍着恐惧回忆梦的内容一边打字,打着打着,动作忽然顿住了。
“去许愿……”
梦中那道看不清面容的身影从他眼前闪过,随之响起的还有那句意味不明的,仿佛提醒一般的话语。
许愿……许愿……
是……让他玩对镜许愿游戏的意思吗?
别沧雪心里发寒,半天也敲不出新的字符,祁安生估计是看到他一直处于“正在输入中”的状态,发来了一个问号。
他定了定神,编辑好梦的内容,包括这句“去许愿”一并发送过去,而后等待他的答复,甚至有些期待他会给出什么样的解释或建议。
但祁安生只回了句“知道了,明天早上再说”,便结束了对话。
别沧雪失落地叹了口气,又不知道这失落从何而来,抱着枕头胡思乱想一阵,不知不觉间再次陷入梦乡。
或许是祁安生的护身符发挥了作用,这回别沧雪没有再做噩梦,一觉到天明。
次日早上,三个有早课的大二学长哈欠连天地起床,正打算分批去上厕所和洗漱,一下床就看见没课的音乐系学弟已经穿戴整齐地坐在书桌前调试乐器,手边放着一只金色的唢呐。
看见他别沧雪就清醒了:“你是要去晨……练吗?”
王一戈瞥了眼唢呐,笑道:“这乐器可不好练啊,就这个点,上哪儿练都算扰民。”
“只是拿出来擦一下,不练。”祁安生把唢呐放回防护袋,目光从别沧雪脸上扫过,“你们班人多吗?早上没事,我想去蹭个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