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廷玉起的时候,外头的天光都已经大亮了,甚至透过了窗户差点照到他的脸上。
实在是昨天接连换车熬不住,现在一觉醒来瞬间清醒,本来不知道时间还好,偏看了蒋长白留在床头的诺基亚。
一瞧,11点!
这下可完蛋了!
南廷玉猛地坐了起来,哪个好姑娘好媳妇的睡到这时候啊,尤其是刚到男人家里第一天!
这长白糙汉子也不知道干啥去了,都不知道叫他一声,就那么任由他睡到现在,这下好了,等会可怎么出去见“婆婆”?
南廷玉耳根一红,虽然说现在不同前世,他和蒋长白还只是对象关系,但结婚了五年,这角色转换不过来,实在也没差。
想罢,他扭头看去,自个的口杯牙刷毛巾都已经摆在了床旁边的柜子上,应该是蒋长白特意给他放的。
这目光又移到了窗外,那窗户关紧实了,但外头的声音还是传了进来。
有许多人地聊天声,声音很杂,似乎很热闹,南廷玉推开了半边窗,抬眼望出去。
只见外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拉来了许多黄土砖,全都垒在了靠近厕所那屋的外头。
有几个大妈搬着小凳子坐在外头,一边嗑瓜子一边聊天,眼睛是看着黄土砖后面的,似乎在瞧什么好东西,评头论足,然后发出大笑。
不远处有个男人拉着板车,上面垒着同样的砖头正在往这边赶来,走了几步后冲着这边大喊,“唉,长白!最后一垒,给你送来了啊!”
“成!”
黄土砖后面挡着的,不是蒋长白还能是谁?
今蒋长白就穿了件无袖黑色老头衫,身上汗湿勾勒出了壮实的身材,他也不怎么在意,从一边出来就要去接外头拉来的板车。
“牛二,帮我放这得了,吃了晌午我再开工。”
“成!”
村里穷又无趣,哪家哪户要搞点什么大动静都会吸引许多人来看,就是那几个老婆子在一边看得不亦乐乎,声音也不小。
南廷玉只听见有个婆子说:“我说二婶啊,你家长白这是要干啥啊?拉那么多黄泥砖,干啥,起新房子啊?”
“不是新房,是要弄间新的冲凉房,以后洗凉和茅坑分开了,长白说,讲究!”
“嘿,你家茅坑不是挺好的嘛,又大有空,冲凉还不够?还得起个新的?”
蒋母听了直笑,是存了炫耀的心思,得意洋洋地道:“我家长白从城里带了个好姑娘回来,哎哟那个水灵又听话啊!这城里人讲究点,要是能嫁过来,那别说洗凉房了,就是把茅坑拆了再弄一个,我都说好!哈哈哈。”
“嘿呀!”有一个婆子问,“城里的妹仔啊!哪呢?干嘛也不带出来给我们看看?”
“阿玉还睡着呢,估计是昨晚累着了,反正我家长白今大早说了,让我们别去叫她。”
刹时,几个婆子也不知道想到什么似的,“哟”声一片,更有甚者还说出了早抱孙子的祝福,听得南廷玉满脸通红。
就是外头的黑汉子蒋某都听不下去了,赶忙说:“妈,你们别在这瞎说了!哪有的事啊。。。”说着,他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房间的窗户,正好和南廷玉对上了视线。
下一秒,窗户关上了。
南廷玉心道,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不过,得知蒋长白为了自己要重建一间浴室,他还是忍不住心热。
其实他真的不介意原本那个地方,只是可能刚开始有点不适应吧,毕竟在城里甚至有钱的家里住了十八年了,再不济也能算上出租屋的五年,一时半会要改成农村生活,怎么的也得些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