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为义不喜欢戴表,他问:“几点了?”
立刻有人给他报了时间。
“季琅,你送崔殊玉回学校。”傅为义松开崔殊,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孟尧面前,“走吧,不是想我和你回去吗。”
“现在就走吗?”孟尧的声音还算稳,但唇色已经泛白。他站起身,仍有一些摇晃,但是刻意挺直了肩背,不想让自己太过于难堪。
傅为义没有回答,只是看了他一眼,冲包间里的人简单颔首作为告别,就抬脚往外走。
孟尧顿了顿,跟在他的身后到了地下车库。
黑色的商务车边靠着一个极高的身影,黑发灰眸,五官冷硬。他穿着合身的黑色西装,身形笔挺。
听见脚步声,侧过脸,看向来人。
他是傅为义从海外带回的私人安全总管,他的副手兼保镖。
“傅总。孟先生。”他说着,替傅为义拉开车门,并没有管孟尧。
孟尧只能自己绕到另一边,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车门落锁,车厢骤然安静,只有引擎启动的低鸣和皮革座椅摩擦的轻响。
酒精的后劲开始上涌,孟尧感到一阵阵眩晕,胃里也翻江倒海。他强忍着不适,将头靠在冰冷的车窗上,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窗外,城市的霓虹飞速倒退,如同被扯碎的彩带,在他眼中变幻,光怪陆离。
傅为义突然开口,“孟尧。”
孟尧立刻对傅为义露出柔和的微笑,问:“怎么了?”
傅为义眉眼冷肃,琥珀色的眼睛在昏暗的车内几乎泛着幽幽的绿,警告道:“如果你想好好活着,就别拿周晚桥来压我,也别没事找事。”
孟尧几乎维持不住应当属于“孟尧”的温柔小意和低声下气,无声地吸了一口气之后才说:“好的,为义,我知道错了,以后我不会了,都听你的,可以吗?”
傅为义看着低眉顺眼的孟尧,冷哼一声,不再和他说话。
车辆安稳地驶入傅家的庄园。
夜色沉沉,远处渊城市区的灯火在山下铺展成一片模糊的金网,车轮碾过林荫道,树木修剪得整齐克制,夜风拂过枝叶。庄园门前的保安岗亭灯光明亮。
庄园腹地极深,沿途没有多余的装饰,一切都显得冷、简、静,带着一种疏离的矜贵感。两侧是低调的白色景观灯,将道路边缘勾出一道幽冷的线,
车辆最终在一幢三层建筑前停下,灰石立面,线条利落,屋顶是斜坡金属结构,与整座山体角度一致,从正面看几乎不显威仪,只显一种不近人情的冷峻。
这是傅家的主楼。
副手绕到车侧,拉开后座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