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融化积雪,日炎拥簇着持伞的少年,这是夏目贵志第一次在他人记忆中取得自主权。
夏目贵志走到八桥身前,在大雪纷飞的记忆中,为过去的一段影像撑起一把伞。
“八桥先生,这里可真冷啊。”夏目贵志调动体内所有灵力,毫无保留倾泻而出。
数千万燃烧着的灵蝶带着火光展翅飞向高天,似一把野火燃尽自己焚烧旧日的遗留。
夏目贵志看向高台,清澈的瞳孔内容纳了漫天星火,也容纳了台上嬉笑的少年,他是这段记忆中格格不入的虚影,是坐在旁观席的观众。
可他不愿、不认、不从,现在下着雪他正好有伞,严寒中他又正巧有火。
就算只是徒劳又如何,他大抵就像猫咪老师说的那样,总喜欢做些意义不明的蠢事。
“有什么好笑的?有什么有趣的?你,你们,究竟把生命当作什么?”夏目贵志轻语,话语中有疑惑不解,有悲伤愤怒,也有怜悯和同情。
夏目贵志没有注意到,伞下灵蝶环绕着的八桥,悄无声息的看了他一眼。
血腥的记忆被火焰付之一炬,夏目贵志在火焰的包括下沉入下一段记忆中。
这段记忆是上一段记忆的延续,断臂的八桥躺在病床上,病床旁边的桌子上压着一张他自己签字的离职申请,和一张确诊为躁郁症、妄想症的病例。
虽然八桥从来没有写过离职申请,也从未去医院检查过精神方面的疾病。
但这都不重要,所有人都相信你吃了两碗粉,那么你把肚子刨开都不会有人信你没吃。
夏目贵志拿起诊断认真查看,白纸黑字印着公章,病情详细时间清晰,如果不是夏目贵志亲眼看着八桥在确诊日期时还在被欺压,他面对这份权威严谨的病例时也不会产生质疑。
更可笑的是离职申请上八桥签名的笔墨都还未完全干,可他的右臂都已经没有了,是他天赋异禀第一次用左手就能签出和右手一摸一样的签名吗?
病房的门被有节奏的敲响了三下,八桥没有回应,门后的人也没有等待回应直接推门而入。
“金盏先生!”看到来者夏目贵志惊喜的脱口而出。
此情此景像极了夏目贵志与金盏的初遇,不同的是八桥已经放弃了挣扎,而夏目贵志决心向前。
不同的话语,同样的内核。
通过医院内八桥的血液,时政检测出其具备成为审神者的资质,金盏此次前来是邀请八桥成为审神者的,但也像邀请夏目贵志时一样他并不强求八桥加入。
时政已经收集整理好社长及其派系人的犯罪证据,八桥就算拒绝加入时政也会帮助八桥起诉他们,争取他应有的补偿。
八桥的灵力不算优异,时政也不欠八桥什么,但金盏依旧像八桥如此承诺着。
时政守护历史的目的,就是守护万千世界里无数个如八桥一样平凡的普通人。
时政做不到让每一个人都能幸福,但也不会忽视已经看到了的苦难,已然知晓就没有置之不理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