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宴澜的脸上也尽显忧虑,他摇摇头说:“我不知道。。。。。。难道这棵树不是你们和他一起拔出来的么?”
“我们分明刚刚才来。”一旁的李瑾忽然解释道。
这下段景舒彻底不淡定,他猛地抓住白宴澜的衣领,恨不得将其吞噬殆尽,“是他最先到这里来救你的,你怎么会不知道?”
“你冷静点。”姜旻秋一把推开几乎丧失理智的段景舒。
下一刻,骤雨降落,砸在泥泞的地面,众人一度陷入彷徨,他们朗声呼喊童郗的名字,试图得到对方的回应。
“快看那根藤条!”姜旻秋忽然指向紧绷在树身上的藤蔓,将所有人的视线移至浅崖下方。
段景舒和白宴澜同步往浅崖边走,他们张望许久,终于发现吊住童郗性命的藤蔓的延伸方向。
几人抓住藤蔓,合力把下面的人拉起来,却发现童郗正安然无恙地抱着滑板,被一点一点往上拎。
“。。。。。。吓死我了。”童郗终于舒口气,悬起的心也就此落下。
他的裤腿被下面的枝桠划烂,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也留下几道深浅不一的伤口,但他却不以为然,似乎刚才的危险不复存在。
等他被拉上来后,段景舒率先上前将他抱在怀里,他能感受到对方不停发抖的身躯,只听段景舒压着嗓子说:“还好你没事。。。。。。”
“不,我有事。”童郗皱起眉头,停顿几秒后,又继续说:“你们如果再来晚一步,那根藤蔓就要断了,还有——”
“你能不能先放开我,滑板咯得我伤口疼。”
“对不起。”段景舒慌乱地松开手,往后退一步。
童郗仰头看向惊雷炸响的天空,不紧不慢地说:“我们先回去。”
彼时站在一旁用关切的眼神盯着他的白宴澜,忽然拉住他的衣袖,“哥,我来背你回去。”
“你?”童郗边往前走,边不可思议地看向白宴澜。
这时段景舒向他伸出双手道:“阿郗,你的腿不方便,我抱着你走。”
两难抉择之下,童郗最终决定把滑板留给段景舒,让白宴澜背着自己往前走。
倒也不是因为他刻意为难比自己还要瘦弱的白宴澜,因为从他踩上滑板去救人开始,他的心中隐约生起一股熟悉的感觉,但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让他很困扰,因为这是他第二次从白宴澜的身上察觉出,所以他想要搞明白究竟是为什么。
不久后,营地的灯光伴随抢险队的鸣笛声出现在一行人的视野里。
窝在白宴澜背脊上的人,脑袋有些发晕发烫,意识逐渐模糊,身侧的段景舒时刻攥紧他的手,在他的耳畔呼唤,甚至连背着他的人也开始止不住掉眼泪,嘴里哽咽着叫他的名字。
一刹那,被童郗尘封在过去的记忆,如汩汩潮水般向他涌来,他借着被雨水模糊的视线,看向眼前的少年,他幡然醒悟。
因为曾经也有这么一个人,在黑夜深山里,滂沱大雨中,用单薄的背脊扛着他艰难前行。
在童郗六岁时,童知夜和温妍曾带他去过一个山庄度假,但那个地方与其说是山庄,倒不如说是村子里的民宿。
虽然年幼的童郗不明白,为什么父母会带他去那个充满蚊子和爬虫的地方,但一向矜贵的少爷怎么可能会习惯那种环境。
他起初闹脾气,不愿从车上下来,还声称要住在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