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之前白晏澜被带回家时,他们仅有一面之缘,但他至今记忆犹新。
那日傍晚,橘色黄昏,渐飘向天边的火烧云是白昼的谢幕,亦是夜晚的降临。
一位皮肤白皙的少年被领进别墅,对方躲在童知夜的身后,双手抓住自己的衣角,眸中水光潋滟,仿佛是刚哭过不久。
白晏澜这幅惹人怜爱的模样,让母亲捂住嘴,步步朝其靠近,“我的孩子……”
后面都是些骗眼泪的戏码,以至于站在原地岿然不动的童郗脸上没有浮现任何表情。也许是他早已做好被赶出家门的准备,但母亲温妍并没有这么做,对方抱着他和白晏澜痛苦许久,等泪流干了才肯松开。
在此期间,童郗无意间晃见白晏澜戏谑的表情,这仿佛是在向他挑衅宣战。
但童郗出于礼貌,只能偏过头,当作什么也没看见,何况当时的温情氛围,他不想做那个扫兴的人。
思绪回归现在,童郗一再忍耐白晏澜的蛮横行为,让他惊觉自己,竟然能有这么好的脾气。如果换做是不相干的别人,怕是早就该向他跪地求饶。
就在童郗和段景舒走进办公室的话前一刻,他忽然转头笑着向身后的人说:“雏鸟通常会幻想自己振翅翱翔的模样,可它往往会忘却,自己连翅膀都没长硬。”
这番别有用意的话,段景舒立刻就反应过来,旋即启唇温柔道:“我听你的。”
下午放学的时候,童郗姗姗来迟,段景舒已经在校门口等待许久。
绚烂的夕阳照在段景舒的脸上,为其眼尾的泪痣增添几分清冷,对方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不断滑动,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童郗的到来。
“你在看什么?”童郗顺着对方的目光看过去,发现段景舒在为挑选滑板。
段景舒哑声说:“阿郗,上次你的滑板被摔断,我想再给你买一个新的。”
“没事,最近我在准备竞赛,暂时也不能用。”童郗随意摆摆手。
尽管童郗这么说,段景舒还是从中挑选出最贵的一个,连眼睛都不眨便付了钱。
“今天我坐你们家的车回去。”童郗冷不丁道,他的目光死死盯住已经远行的车。
“他把你落下了。”段景舒淡淡道。
童郗揉搓几下太阳穴,语气中稍带几分怒愠,“不跟他计较,也许他快恨死我了,但这也是理所应当的,毕竟我代替他享受了这么多年,我的确该还回来。”
“这不是你的错。”段景舒关闭手机,放进衣服口袋里,他低头看向童郗,认真地说:“我不能让你受到一点委屈……无论你现在是什么身份。”
童郗勾起嘴角,在对方的发顶摩挲几下,像是某种奖励,“那听话的狗狗,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段景舒握住童郗的手,在脸上讨好地蹭几下,“我会不插手你的事,阿郗放心。”
顿时童郗的心情变得轻松,他在对方的脸颊边不轻不重地拍打几下,“真乖。”oxiexs。com